“我会想办法进宫,请皇上派钦差前往江南彻查此事。”
他的语气坚定,“只要云家是清白无辜的,我就不会让他们出事!”
云子鹤此行,便是察觉到云家之事与秦淮现在的处境有关,一来是为提醒他,向他示警。
二来,也的确是有像他求援的打算。
纵然他现在已经被禁足,但他毕竟是王爷,云子鹤自私地期盼着他能尽己所能,再帮一帮云家。
他只是一介商贾,面对这样的事,他毫无插手之力。
他在来淮南王府之前,已经去了一趟岳父家,去寻了大舅兄兰怀钰。
但兰怀钰毕竟才入仕途不久,官职不高,他能做的也十分有限,只能帮忙打探一些消息罢了。
他没有一刻比现在更痛恨和懊悔自己没有入仕。
如果他入了仕途,云家在朝中至少还有一个可以为它撑腰的后盾,也不至于倒得这么快。
秦淮没法立马进宫见皇上,但此时他又委实定不下心来。
焦躁地来回踱了一圈,他决定往摄政王府跑一趟。
秦书墨和霍临尘,秦淮更信任的,还是霍临尘。
秦书墨虽是他的堂兄,但他首先是一个帝王。
云家的事,秦淮不知道他究竟会先从一个堂兄的立场出发来思考,还是从一个帝王的角度思考。
秦淮有点茫然,他想听听霍临尘的意见。
霍临尘被从被窝里叫出来,第一反应不是不悦,而是心头发紧。
只有发生最紧急的事才会如此。
见到一脸焦躁的秦淮,霍临尘的心也微微提了提。
待听他把事情说完,霍临尘的面色不觉蒙上一层冷肃。
秦淮苦笑,“义父,我现在该如何行事?” 霍临尘望着他,沉声开口,“你原本打算如何?”
“入宫面圣,请皇上派人彻查此事,还云家清白。”
霍临尘闻言,颔首,“对,你该做的,能做的,只能是这样。”
他望着秦淮,语气多了几分郑重的嘱咐。
“云家与你有姻亲,你着急担忧是人之常情,但你不能因此提出不该提的要求。
你想救云家,但你不能因为相救云家就做有违原则的事。
因为云家的事,不仅仅是小家之事,已经牵涉到朝堂社稷。
你若是对皇上提了不该提的要求,那就是在妄自干涉朝政,那才是真正害了云家,也是害了你自己。”
秦淮的闻言,心头一震,后背也禁不住泛起一股涔涔冷汗。
自己若真的因为云家的事做了不该做的事,那才是真正落入到了对方的设计和圈套,让对方的挑拨成了真。
君臣相处之道,霍临尘一直都很清醒,时刻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他见秦淮的神色,便知道他已经想明白了。
他拍了拍秦淮的肩,缓和了语气,“雪臣,你要相信皇上。
云家若是清白,皇上不会冤枉了他们,有我在,也不会让云家被冤枉。”
他这话的意思是,只要云家清白,这场劫难虽惊险,但定能过去。
可若云家真的不干净,那遭逢此难也不冤。
他的未尽之意,秦淮已然明白。
秦淮相信云家,他与云家人相处了不算短的时日,他相信他们的为人。
得了霍临尘的这一番宽慰,他宣在心口的那股提心吊胆终于缓缓放下。
这是他与对方的一场博弈。
他不能自乱了阵脚。
若是自乱了阵脚,那他就输了。
云家的事果然很快就传到了燕京,上达天听。
因为云家与淮南王的姻亲关系,这件事又跟淮南王扯上了关系,百姓们又围绕着他议论了一番。
在燕京的云家商铺生意大受影响,门可罗雀。
秦淮表面禁足,实际上却只是做戏。
他乔装一番寻了个机会进宫,见到了秦书墨。
他并未多言其他,只请求皇上派人前往江南全力调查此事。
“若云家的确在河堤捐修之事上投机取巧,还派人暗杀了朝廷命官,他们之罪万不可轻饶,臣弟也绝对不会为他们求情。
但若此事另有蹊跷,究竟是何人胆敢这般大胆?就算不为了云家,也应当彻查清楚。”
秦书墨早料到他会进宫,听到他的这话,也并无半分惊讶。
他把秦淮扶起来道:“岳父已然向朕请命,他已悄悄出发,现在已经在前往江南的路上。”
秦淮微愣。
他没想到,霍临尘会亲自请命去调查此事。
秦书墨的眸色幽冷,“这件事发生得太蹊跷了。
先是你这头流言不断,紧接着云家就出事了。
现在尚未到真正的雨季,那段河堤怎会突然决堤?
而且其他都好好的,单单就只有云家捐修的那段出了问题?
朕也并非傻子,不会这般轻易地被他们糊弄。”
秦淮听了秦书墨的话,心中微怔。
他想起霍临尘说的话,他说,相信皇上。
秦书墨是他一手教出来的,他的为人之道,为君之道,都是霍临尘所授。
霍临尘相信自己不会教出一个昏君。
秦淮朝着秦书墨作了一揖,“皇上英明。”
秦书墨哼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接受了这个赞扬,“朕自然英明。”
殿内气氛一下就和缓轻松了不少。
秦书墨负手踱步,继续道:“不过,朕这次劳动岳父前自前去,也并不是只为云家的这桩案子。
也是为了对整条河堤的工程状况进行检修,确保汛期来临之时不会出什么纰漏。
另外,江南的一众官员也应当好生捋一遍,若是真的有人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弄权,也是该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的时候了。”
说到最后,他的眼中一片锐芒闪过,整个人宛若那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
霍临尘悄然离京,前往江南,并未走露风声。
很快,燕京城又双叒叕传出了关于淮南王的流言。
这次的流言较之往常就显得没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