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轩在当值的时候就听说了云家的事,他整个人都懵了。
云家出事了,那,云锦心……
付明轩心急如焚,好容易到了能出宫的时候,回去的路上,满耳朵都是那些莫名其妙的流言。
付明轩虽然不聪明,但也不傻。
那些流言究竟在暗指些什么,傻子都清楚!
这分明是在说秦淮大肆敛财,有不臣之心!
加上他之前那些备受拥趸的表现,也可以理解成为了日后成事笼络人心,招揽人才。
付明轩越听越冒火,直恨不得直接上前去把这些人都狠狠揍一顿。
但他知道自己冲动行事根本毫无作用,不仅不会让流言止住,反而还会让事态演变得越发难以收场。
付明轩忍着一口气,飞快往王府赶。
他急匆匆地找到秦淮,满脸焦急,“师父,云家一定是被有心之人陷害的!
那人不仅要害云家,还要害师父,想要陷师父于不义!
师父,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救云家,想办法阻止他们!”
付明轩一番话说完,就看到秦淮的面色骤然一僵,变得十分难看,盯着他的眼神也像是能吃人似的。
付明轩一开始以为师父是因这些事而烦忧,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又闯了大祸了。
兰清笳的声音自侧后方传来,带着一丝紧绷的颤抖。
“你说什么?云家出了什么事?”
付明轩看向兰清笳的神色,又看了看秦淮那冷幽幽的眼神,顿时觉得背脊一阵发凉。
连带着对云家和云锦心的担忧也全都一扫而空,全都变成了满满的求生欲。
他磕磕巴巴地道:“没,没有,云家好好的,半点事都没有!”
然而,兰清笳又怎么会信?
她由百香搀着走了过来,盯着他,目光逼人。
“我再问一次,云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谁说?”
秦淮暂时顾不上跟付明轩算账,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必然是瞒不住了。
他把她从百香手中扶了过来,让她先坐下,这才开口。
“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不告诉你,也是怕你担心。”
兰清笳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你现在继续瞒着我,只会更加让我胡思乱想。”
秦淮认真地望着她,温声嘱咐,“那你答应我,无论听到什么都要镇定,不要激动。”
兰清笳缓缓点头,“我知道分寸,任何事情都没有我肚子里的孩子重要,我能控制自己。”
秦淮这才尽量轻描淡写地把事情说了一遍,付明轩蔫头耷脑地站在一旁,半个字都不敢说。
听罢,兰清笳的面色不禁变了变。
他立马出声安抚她,“义父已经亲自前往江南彻查,凭借义父的手段,必然能把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还云家一个清白。”
兰清笳长吐了一口气,很快就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了下来。
她看向付明轩,“现在外面的流言都怎么传?”
付明轩有些犹豫地看了秦淮一眼,似是在求助自己该不该说。
秦淮朝他身上投去了一记冷冷的眼神。
现在知道询问自己的意思了?方才怎么就那么莽莽撞撞,冒冒失失,叫他苦心瞒了这么久的事一下被捅破。
兰清笳看到付明轩的眼神,面色又沉了下去。
“我在问你话,你朝谁使眼色?”
付明轩又缩了缩脖子,无法,只得将自己听到的流言换了个温和的说辞复述了一遍。
兰清笳听完之后,面色愈发阴沉,付明轩很是无措。
秦淮直接朝他飞了一记眼刀子,把他打发了。
付明轩如蒙大赦,抱头鼠窜。
秦淮把百香也打发走了,院中便只他们二人。
兰清笳颤着声音,“那些人的意图显然已经昭然若揭,就是明晃晃在往你身上扣反贼的大帽子啊!”
他伸手轻揽她的肩,语气坚定,“我问心无愧,便无所畏惧。”
“可是如果皇上……”
“我相信皇兄。”秦淮的语气温和,眼神却笃信而坚毅。
“他并不昏聩,只要我真的问心无愧,从来没有生出妄念,他能分得清,也看得到。”
兰清笳对上他平和坚定的目光,心头的不安一下被抚平了。
秦淮感觉到她紧绷的情绪松懈下来,心头也松了一口气。
他伸手,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缓声开口,“你答应我了,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好好养胎,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好吗?”
她长吐了一口气,“你也要答应我,一旦有什么变动都要告诉我,不许对我隐瞒。
我有知道的权利,也想要与你一起分担。”
秦淮与她对视,露出一抹笑来,“好。”
她立马得寸进尺,“那你告诉我,你与皇上可商量出了什么对策?”
秦淮有些无奈地望着她,但见她眼神晶亮的模样,显然是不问到答案不肯罢休。
秦淮只得道:“对方一直在暗中操纵,我们抓不到把柄。
现在唯一的法子,也只能按兵不动,将计就计。
皇兄在朝中表露出对我的不满与怀疑,谁的表现有异,谁就大有嫌疑。”
兰清笳眨眨眼,她压低了声音,小声提醒,“你没想过从宋瑾南这里下手吗?”
“谁说我没有?从江南到现在,他的身边一直都是我派出去监视的人。
只不过,从现在监视所得的消息来看,他也是一枚棋子,他所知道的也十分有限,直接跟他摊牌,还不如静观其变来得有用。”
兰清笳听了之后,也认同了他的做法。
宋瑾南是个硬骨头,他能被对方拿捏住把柄,就说明那个把柄对他来说十分要紧。
他们就算直接跟他摊牌,未必就能说动他。
宋十三虽然是他爷爷,但两祖孙相认的时间终究短。
宋十三对他虽真心实意,但谁知道宋瑾南对宋十三究竟有几分真的祖孙情?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