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您主动送上门,让对方知道洛前辈是您的软肋,就更不可能放了洛前辈。
他们只会继续控制着她,借此要挟您,榨取您的价值。”
秦淮的话,叫宋十三一下冷静了下来。
是他有些关心则乱了。
宋瑾南方才心头的情绪也一下就被压了下去。
这是一场十分艰难的博弈,不可能会这么轻易被打破。
对方贪得无厌,根本不是那种真的能言而有信之人。
就算他真的把爷爷送到他们面前,被他们所用,他们也不会轻易将奶奶送还。
跟对方的交锋,必须要保持同等的实力,用绝对的实力碾压对方,绝对不要奢求对方心慈手软。
秦淮看向宋瑾南,“你跟对方有过不少的正面接触,你有没有发现对方的什么线索?”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若是能从宋瑾南这里找到线索,摸清对方底细,他们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
宋瑾南开口道:“与我联络的是‘黑鹰’,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代号。
他们出现的时间也并不多,我对他们的了解知之甚少。”
宋瑾南的神色难得染上几丝懊丧。
秦淮也并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因为一开始他就并没有真的抱着太大的希望。
他凝眉思索了片刻,转而问,“那你知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找到你和你奶奶的?
按理说,你们生活在一个偏僻的村子里,你奶奶也不会刻意将自己的来历四处宣扬。
便是前辈自己,也都不知道你们的存在,那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宋瑾南和宋十三都愣住。
这个问题,的确有些耐人寻味。
秦淮看向宋十三,“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人,极有可能是两位前辈的故人。
前辈,您仔细回想,您的故人中,谁最有可能。”
此前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顺着秦淮的这个思路深想,宋十三的神色又是一阵晦暗不明。
他们两人的故人……
除了焚音谷的人,他想不出其他。
可是,焚音谷在他离开之后就被灭门了,现在究竟还有谁活着?宋十三一无所知。
连对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宋十三的怀疑就变得毫无针对性。
宋十三只能颓然地摇头,“当初我的师门在我离开后发生了灭门案,我不知道究竟谁幸存了下来。”
秦淮却没有放弃,继续紧追不舍,“您当初的师门在何处?”
“浔龙国。”
秦淮的眼眸微闪。
浔龙国。
前不久,浔龙国的使团刚来了大元,难道是巧合?
当初,慕容雪对自己毫无道理地纠缠,他看得出来,慕容雪对自己并没有真的迷恋到狂热的地步。
既然不是发自真心,她的纠缠,就必然是别有所图。
她图谋的是什么?或者说,浔龙国图谋的是什么?
秦淮一直对他们保留怀疑,也一直派人暗中窥视,想要看看他们是否有什么可疑之举。
可是,一无所获。
后来浔龙国使团没有继续在大元逗留,十分利落地离开了。
秦淮对他们的意图和怀疑便打消了。
难不成,这一切都只是障眼法?浔龙国还有人留在大元没走?
秦淮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假设药人案的主使真的在浔龙国,并且跟浔龙国的皇室有关,那么,这整个案子的意义,就大不相同了。
不管他们饲养药人的目的何在,他们不在自己的国土里搅风搅雨,也不用自己的子民做试验,而是在大元的境内,残害大元的百姓,其心可诛!
现在,对方又搅弄风云,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叛国,转而归顺他们。
他们分明就是想借着秦淮这个先帝之子的名头,能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对大元发兵!
浔龙国的野心,简直昭然若揭!
之前慕容雪百般纠缠秦淮,若她成功了,通过联姻的方式,也能达到的效果,并且,还更省时省力。
只可惜,秦淮压根没有上钩。
那么,问题又回到原点,药人,对他们来说,究竟有什么用?
如果这真的是浔龙国精心下的一盘棋,目的是为了蚕食大元朝,这其中耗时最长,耗费最多,风险最大的药人饲养案,究竟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
若非真的有丰厚的回报,没人会做这么耗时耗力还耗费钱银的事。
药人必有玄机。
只是,这个玄机究竟是什么?秦淮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瞬息之间,秦淮的脑中便已经有了这般多的思虑。
即便一切都只是基于他的猜测,但,他把最近发生的事从头到尾捋一遍,这个猜测的确完完全全说得通。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浔龙国,大有嫌疑。
秦淮还在深思,宋瑾南就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有一个物证,不知道能不能算是一条线索。”
他在怀中掏出一个荷包,从那荷包里,拿出了一小张像是被随意撕下来的白纸。
那张纸,形状奇怪,也没有半点文字,委实看不出任何的特殊。
秦淮和宋十三都不明所以。
宋瑾南开口道:“上回,他们给我带来了一封奶奶写的信。
那封信被烧了,这片信纸的一角,是我趁人不注意偷偷撕下来的。
我觉得这纸张与我见过的都不一样。
我认不出是哪里的出的纸张,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我太大惊小怪。
但或许,这能成为一条线索。
我一直没有寻到机会出门,便一直没有找人确认这种纸究竟出自何处。”
宋十三直接从他手中接了过来,“我看看。”
他粗粝的掌心在那上面轻轻摩挲,很快,眼中就露出了点点激动的神色。
“这纸光亮细腻,白如蚕茧,细如蚕丝,没错,就是浔龙特产的蚕茧纸。”
哪怕他已经离开浔龙国多年,他却还是不会认错。
听了宋十三这话,秦淮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