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他笃定这一点,也找不到证据。
他来得太晚了,那些下手的人该擦干净的尾巴也早就擦干净了。
没人觉得他能真的查出什么,哪怕他是摄政王。
摄政王虽然厉害,可却也不是无敌的。
然而,霍临尘却是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就是无敌的,他真的把真凶揪了出来。
既然直接查这个案子查不出来,他便又另辟蹊径,转而从云家下手。
在来之前,他就已经把云家的情况调查了个一清二楚。
尤其是最近云家发生的那些接二连三的事件。
那些事,看起来像是巧合,但他知道,绝对不是。
那系列事情,就是为了对云家使出这致命一击,激起民怨作的铺垫。
霍临尘派人从那几件事下手,顺藤摸瓜,果然就发现了几个可疑之人。
锁定了可疑之人,他便派人时时刻刻都盯紧了对方,终于逮到对方露出马脚。
其中一人,是个五十出头的男人,卖烟火的小贩。
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拖家带口,家庭和睦,平日见人便三分笑,任谁都想不到他会有嫌疑。
那小贩能把毫无杀伤力的烟花配方经过自己的调配,重新研制成威力十足的火药。
这样改进火药方子,增加威力的法子,并非一般人能想得出来的。
霍临尘对几个嫌疑人抓捕时,其余人各个都身手不凡,竭力反抗。
到最后发现自己逃不掉了,便直接咬破毒囊自尽了。
有一人临死前还想把那卖烟花的小贩杀了,幸而霍临尘出手够快,把人救了下来。
即便有惊无险,那小贩也直接吓尿了裤子。
之后,根本不需要霍临尘审问,那小贩就像竹筒倒豆子似的,什么都说了。
他承认,自己的确调配了足量的火药,用于炸开堤坝。
“小的一直跟烟花打交道,平日里便喜欢捣鼓这些,便捣鼓出了些许门道。
把烟花改进成火药的配方,便是小的研究出来的。
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他们知道了,寻上了小的,许以重金,要从小的手里买配方。
小的知道这配方非同一般,不敢随便给出去,便只说没有什么配方,就是随手调的。
后来,他们就花重金买小的调好的火药。
小的被对方的重金所诱,当时也不知道他们是用火药做那样的事,就,就答应了。
后来小的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小的是被他们蒙蔽的,小的若是早知道他们是用火药炸堤坝,是绝对不会答应这笔交易的!
请摄政王饶命啊!小的拖家带口,上有老下有小,若非被那些人蒙蔽,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啊!”
霍临尘追问,“那你可听他们提起过自己的来路?”
小贩摇头,“不,不曾。他们口风很紧,什么多余的话都不会说。”
霍临尘派人核查了一番,基本上相信这小贩没有说谎。
其他几人的身份不明,他却拖家带口,的确不像是与他们一伙的。
对方找上他,定然是冲着他能调制火药的手艺来的。
之前的一番交锋,他也看出这人没有功夫。
而且最后对方要把他杀了,只怕也是不想让他交出配方。
霍临尘眯着眼睛盯着他,“你当真没有把配方卖给他们?”
小贩连连摇头,“没,没有,绝对没有!”
实际上,若摄政王再晚来几天,他就要卖了。
最近对方一直追着他不放,他百般推脱,一来的确是贼胆不够大,怕他们用这方子害人。
二来,也是对方给的价码不够高。
他一直用配方还不完善,正在改进为理由推脱。
最近对方显然已经不耐烦,他要是再找借口,这些人怕是要直接下手了。
小贩十分机灵,直接道:“小的可以把配方交出来,求求摄政王能饶过小的一命!”
霍临尘把配方拿到了手,但这次入京,也依旧把这小贩带上了。
他是此案的证人,必须带上。
而且,这方子霍临尘也不知真假,到了燕京总要找人试一试。
那些人死了,但他们落脚之处却没来得及清理。
霍临尘派人查抄,虽然他们很警惕,不会留下太多的物证,但要证明他们与此案的关系,却是足够了。
堤坝案查清楚了,云家之前的那几桩案子就简单多了。
他三两下就查了个清楚明白,并且每个案子都公开审理,让百姓前去围观。
如此一来,云家的嫌疑便被洗清了。
霍临尘之所以会耽搁这么久,便是留下来肃清了一番那些官员。
摄政王一来,整个江南的官场都跟着抖了三抖。
待他一走,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官员,都越发夹紧了尾巴,不敢再有半分小动作。
霍临尘把调查的结果带回燕京,证明了云家的清白,众人的心思顿时有些微妙了起来。
现在就算证明了云家的清白又如何,淮南王已经被遣送往昆南封地了。
有人却觉得,就算云家在这件事上是清白的,也不能证明云家跟淮南王没有私下敛财的交易。
所以,淮南王被遣送封地,也并不算是全然无辜。
不管他无不无辜,这事都已成定局,改不了了。
不过,摄政王对淮南王素来亲厚,淮南王被遣送封地之事他事先毫不知情,现在他知情了,会不会为此与皇上发生争执分歧?
众朝臣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摄政王的反应。
可惜,朝会之上,摄政王没有就这件事发表任何看法。
之事朝会之后,他留了下来,与皇上到御书房私谈。
众朝臣就算心中好奇,但也没机会旁听。
大家最后也不知道摄政王对此事究竟是什么态度,总之第二日,摄政王如常上下朝,皇上的神色也一片如常,没有半点异色。
这件事,似乎并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兰振坤原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