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有才再次勒令云子鹤交出木箱的钥匙,云子鹤一开始还是那副迟疑不决的模样。
直到黄有才下令,“云公子若是不识时务,那就休怪本官不客气!
来人,先把他给本官押起来,然后再用刀,给本官把这些箱子一个个劈开!”
不就是一口口木箱子吗?真当他没有钥匙就打不开了不成?
云子鹤见此,这才像是彻底慌了,急忙道:“大人息怒,草民这便交出钥匙!”
他示意卢管事,卢管事也不敢再迟疑,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串钥匙。
黄有才在心中暗啐了一声,也是个没骨气的软骨头!随随便便一吓,就全都露底了。
拿到了钥匙,便命人把箱子打开。
十几口箱子,十几把钥匙,需要一个个地试。
这个等待的过程,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有些漫长。
因为他们都急切地想看到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但是对于许峰和他的手下,以及云家的帮工来说,却是一种异常的煎熬。
箱子被打开,就意味着云家的罪名落定,他们这些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牵连。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一双双眼睛都定定地盯着那开锁的官兵时,只听“咔哒”一声,第一口箱子终于被打开了。
黄有才的脖子下意识伸长了,眼中骤然迸射出的一抹精光也暴露了他此时的迫不及待。
那开锁的官兵也有些激动,他与另一人一齐用力,将那木箱一下掀开了。
霎时,两人的神色僵住。
伸长了脖子盯着看的黄有才,在看清了里面的东西,也骤然僵住,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许峰也下意识地朝那边看去,原本已经做好了要承受重击的准备,但是看到那里面装着的东西,他一下就愣住了。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伸手,揉了揉眼睛,那里面的东西依旧没变。
“怎,怎么会是……”
周围由官兵们围起的一个圈子,霎时陷入了一股凝滞之中。
就好像是被人点了定身咒似的,一时之间,大家都忘了反应。
黄有才和许峰都不敢置信地呆住了,只不过双方不敢置信的点却是完全相反。
一个是不敢置信自己笃信的云家的罪证竟然变成了这么个玩意儿。
一个是不敢置信自己以为必死无疑的死局,突然之间就破局了。
那里面装着的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两位大人的反应都那么奇怪?
不大敢靠近的百姓们好奇心被高高地勾了起来。
有大胆地慢慢挪了过去,可劲伸长了脖子,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东西,忍不住惊呼出声。
“竟然是石头!”
这一声惊呼,瞬间就让不明真相的百姓们窥破了天机。
众人瞬间也呆住了。
什,什么?石头?
怎么会是石头?
谁平白无故地往那么好的几口大箱子里装石头啊!
有人不信邪,便也凑近了看,果然,可不就是石头嘛!
说好的火炮和铁器,突然之间变成了石头。
众人都有些懵,云里雾里,完全不明所以。
黄有才回过神来,却是气疯了。
他气得面目扭曲,高声怒喝,“怎么会是石头?不可能!把这些箱子全都给本官打开!”
他不信,十拿九稳的罪证,怎么会突然变成了大石头!
他的手下们也从懵逼中回过神来,这才急忙动手,手忙脚乱地开始开其他箱子。
钥匙和锁也没个标记,原本就需要这样耐心地一把把地试,现在在这样一股强力的威压之下,那官兵越是想快,反而越是快不起来。
他手忙脚乱地终于打开了第二口箱子。
掀开盖子,又是石头。
第三口,第四口……全是石头。
黄有才的面色越来越黑,眸色越来越阴沉。
许峰的心境经历了一番起起落落,七上八下,对于这番峰回路转的局面,哪怕他心中再生期许,却还是生怕之后的箱子里开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是以,不到最后一刻,他都强压着自己的激动,让自己保持镇定,不要飘。
前面的箱子,千篇一律全是石头。
大半箱子都打开了,箱子里还是只有石头。
只不过,后面开出的石头却不是普通石头,而是一个个造型奇特的嶙峋怪石。
那些怪石有大有小,造型各异,各不相同。
有些看起来是天然的造型,有些却是带着明显地手工雕琢的痕迹。
之后的几口箱子,也都是类似的各种造型各异的石头。
所有箱子都搜完了,一无所获。
百姓们都禁不住低声议论了起来。
黄有才故意将开箱这件事搬到众目睽睽之下进行,就是为了更好的当众宣扬自己的功绩,也叫云家被钉死在耻辱架上,再无翻身的机会。
但没想到,最后,被钉死在耻辱架上的人,变成了他自己!
百姓们纷纷议论的声音,仿若都化作了一个个耳光,啪啪啪地打在自己的脸上。
黄有才险些没直接吐出一口老血来。
彭继仁也彻底傻了,此时他满脑子都写满了问号。
谁能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许峰那一直强压着的不让自己表现出来的欣喜,这才终于压不住,泄露了出来。
许峰重新挺直了腰杆,清了清嗓。
“黄大人,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火炮和铁器吗?”
黄有才不信邪,依旧梗着脖子强撑。
“这些箱子表面上装的是石头,谁知道下面装的是什么?
给我把石头都倒出来!本官要看看下面究竟都藏了些什么!”
手下不敢不从,便纷纷动手,将一口口箱子里的石头往外倒。
黄有才期盼的罪证依旧没有找到。
那些箱子里,除了石头,还是石头。
黄有才像是被人啪啪地打了无数记耳光,整个人都彻底懵了。
许峰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这些黄大人总算愿意相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