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宫女给兰清笳清理好了身子,也给她吃了些补气的参汤,她终于恢复了不少力气。
有了力气,她便想看孩子了。
宫女有些为难地看着正抱着那孩子,爱不释手的摄政王夫妇,一时之间有些不敢开口。
云洛伊知道定是兰清笳想看孩子了,便毫不留情地直接把孩子从霍临尘的怀中抢了过去,抱进了里屋。
霍临尘不方便进去查看,只能站在外面,无奈地望着。
兰清笳见到云洛伊抱着孩子走了进来,一时有些愣住。
但很快就回过神,露出笑来。
她必是进宫来看皇后,听闻自己也发动了,这才赶了过来。
她撑着身子要坐起来,“姑母。”
云洛伊当即抬手将她制止了,“你刚生了,身子还正虚着,躺着,不要乱动。”
兰清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我想抱抱孩子。”
云洛伊嗔了她一眼,“孩子就在这儿,什么时候抱不行?
现在你就好好给我躺着,我把他放在你旁边躺着,让你好好看看。”
兰清笳见她态度强硬,也不敢再犟了。
云洛伊把孩子轻轻放在了兰清笳的身侧,兰清笳微微侧头,便看到了他。
小家伙刚刚吃了奶,精神头看起来十分不错,小嘴一张一合,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他转过头来,看向兰清笳,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又大又圆,像是正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兰清笳听御医说,刚出生的孩子其实看不清四周的情形,他们对外界的感知更多是凭借嗅觉和听觉。
即便知道他根本看不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但看到他睁着这么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兰清笳还是觉得心头一阵抑制不住的柔软。
兰清笳伸手,在他的小脸上轻轻抚过。
小家伙感觉到旁人的触碰,当即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还开始兴奋地挥着手,蹬着脚,那小胳膊小腿儿,看起来可有力了。
云洛伊见此,不禁笑道,“这小家伙长得可真壮实,这五官和眉眼,都像雪臣。”
兰清笳又认真地看了半晌,只看到一张红彤彤皱巴巴的小脸,实在看不出跟秦淮有哪里像的。
但云洛伊说像,她也没有反驳,也跟着点头笑着附和。
她想到霍云姝,便问了起来,“皇后那边怎么样?小皇子和小公主如何?”
“都好,都好。只是到底是双生子,身量要稍微小一些,但也是十足的精神。”
兰清笳闻言,心中便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取名了吗?”
兰清笳便一脸温柔地望着他,“嗯,雪臣临走前给取了,叫沐白。”
云洛伊念了念这个名字,又笑了起来。
“是个好名字。”
她俯身,轻声逗他,“沐白,小沐白。”
小家伙循声扭头看来,眼珠子先是转了转,旋即一蹬腿,忽的就不动了。
然后,他小嘴一扁,“哇”地就哭了起来。
他就躺在兰清笳的身边,这道嘹亮的哭声乍起,可险些没把兰清笳的耳膜震破。
云洛伊经验丰富,当即猜道:“多半是尿了。”
云洛伊把他抱起来摸了摸,果然尿了。
奶娘当即进来,把孩子抱了出去。
云洛伊见到兰清笳的眼皮有些发沉,便只又叮嘱了几句,便没有再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了。
第二日,一道圣旨便颁布了下去,将皇后喜得龙凤双生子的喜讯公布天下。
淮南王妃也在同一个晚上产子,喜得麟儿。
皇上龙颜大悦,大赦天下,另特许新年之后,各地均减免一成赋税!
百姓们听闻这个消息,瞬间欢欣鼓舞,跪地三呼皇上万岁,说是普天同庆也不为过。
百姓们究竟如何欢喜,兰清笳没有亲眼见到。
此时她自己,也沉浸在初为人母的欢喜之中。
她每天看着孩子,总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
兰清笳和霍云姝两个产妇,都想去看看对方,串串门。
但此时却不能下地,不能见风,便只能作罢。
兰清笳原本以为坐月子会十分难熬,但所有的苦闷与难熬,全都被那咿咿呀呀的孩子抵消了。
唯一的痛苦就是不能洗澡洗头,每日只能用温水一遍遍细细地擦着身子。
她不觉庆幸,幸亏现在是冬日,如果是夏日,那该有多难熬,可想而知。
沐白长得比兰清笳想象中要快许多,一开始那个红彤彤皱巴巴的孩子不过十几天就彻底变了个样儿。
面颊长开了,肤色也变白了。
小胳膊小腿越来越肉乎乎,脸颊也圆乎乎的,让人总忍不住想要伸手掐上一把。
兰清笳也没有一直让奶娘喂,只要自己还有奶水,只要她方便,她都要亲自喂。
她总觉得,自己的孩子,不能全都交给别的女人来哺育。
每次看到他窝在自己怀里,咕咚咕咚吃得香甜,兰清笳心中就觉得无比满足。
小皇子和小公主也都取了名。
小皇子名为嘉懿,小公主名为织画。
很快,这对身份尊贵的龙凤双生子的名字,便随之传遍了大江南北。
转眼便到了新年,三个小不点都满月了,兰清笳和霍云姝也终于出了月子。
兰清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痛快的澡,整个人霎时从臭烘烘变成了香喷喷。
她抱儿子的时候,心里负担都轻了些,不会担心自己臭烘烘地熏到儿子。
然后,她就抱着沐白,去皇后的宫里请安问好。
兰清笳抱着沐白到时,霍云姝也刚洗漱了一番,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神清气爽。
原本三个孩子没凑到一起,倒是没有对比出来。
现在,兰清笳把沐白抱来了,跟嘉懿与织画一对比,沐白的体型一下就占了决定性的优势。
毕竟他们是双胞胎,两个孩子在一个娘胎,自然没有一个孩子独占一个娘胎来得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