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刚刚才好了些许的面色,一下又沉了下去。
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她扬声就朝外面喊了一声,“乔远,你给我滚进来!”
乔远听到红衣的这声吼,先是一愣,旋即就是一喜。
他想起了以前,红衣总喜欢这样吼他。
但自她病了之后,已经许久没有这么中气十足地吼人。
现在,又听到这熟悉的吼声,乔远竟然平白生出一股难言的喜悦。
他当即转身,推门,快步奔了进去。
连半分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那个还一脸殷切望着他,想要给他送点心的姑娘,冲进屋子里的速度快得宛若一阵风。
那姑娘脸上羞涩的笑意彻底僵住,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很是难堪。
红衣原本是躺着的,现在直接撑着坐了起来,因为方才那姑娘的刺激,她的精神头简直倍儿好。
她提了一口气,略有些阴阳怪气地开口。
“方才听到你在和人说话,应该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此时的乔远完全因红衣看起来大有好转的状态而欣喜,半点都没察觉到红衣的阴阳怪气。
他诚实地摇头,“没有,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外面那姑娘听了这话,眼中瞬间蒙上一层屈辱,眼眶也微微泛红。
红衣朝门口的方向瞥了一眼,又道:“人家不是要给你送点心吃吗?怎么会是无关紧要的人?”
乔远再次发表了直男言论,“我不认识她,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给我送点心。而且,我也没打算接。”
那姑娘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一转身,一跺脚,委屈地跑开了。
红衣看到那姑娘成功被气走,心里终于又觉得畅快了起来,整个身子似乎都变得轻盈无比。
“红衣,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好多了?”
看在他方才回话还算合格的份儿上,红衣对他恢复好脸色,点头,“的确好多了。”
她摸了摸肚子,“只不过我有点饿,你去给我弄些吃的。”
顿了顿,她不忘提醒,“不要别人送的点心。”
乔远这时候才想起,红衣没吃东西,方才被那么一耽误,自己倒是完全忘了这回事。
乔远当即道:“我这就去做,哦不,我去给你买,买最好的,我很快就回来!”
他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兰清笳收回了目光,眼神中着几分笑意。
“你和乔远,似乎跟以往不一样了。”
红衣听到她这暗含别样意味的话,像是被一眼看穿了似的,面上不自觉染上一抹绯红,整个人似乎都透着一股难言的局促。
“我,我们……”
兰清笳见她竟然也会有害羞到打磕巴的一天,不觉更是一番失笑。
她笑着制止了红衣的话,“无论你们怎么样,我都为你们高兴。只是……”
她话风一转,神情带上了几分严肃。
“乔远他是不是失去了记忆?”
红衣闻言,面色也多了几分异样的凝重,她点了点头。
“没错,当时那场刺杀,他受伤很重,能捡回一条命,也是老天保佑。
但他脑中有残留的淤血未消,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
兰清笳听到自己的猜测得到证实,心中不觉生出几分怅然。
回忆起当日那场刺杀,兰清笳心中便是一痛。
她望着红衣,眼中满是愧疚。
“后来你们都发生了什么?你们是怎么死里逃生的?你身上的毒又是怎么来的?”
听她问起旧事,红衣微微沉默,这才开口,缓缓道来。
当日刺杀十分凶险,在一个黑衣人朝她砍来致命一击时,红衣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但在千钧一发之际,乔远替她挡了一刀,两人就这么一起掉入了河中。
彼时乔远受伤很重,红衣根本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但她没有放弃,拽着他,顺着河水拼命地游。
幸亏南方的流域分岔多,水势湍急,也是因为他们并非对方真正的目标。
所以对方对他们的追击力度自然要小许多,让两人侥幸甩掉了后面的追击,成功脱险。
红衣说得轻描淡写,但兰清笳却知道,当时必然凶险万分。
“后来呢?你们被冲到了哪里?”
红衣面上露出几分庆幸之色,“我们被冲到了一个偏远的小村落旁,是那里的村民救了我们。”
当时两人都失血过多,昏迷不醒,若非有好心的村民把他们带回去,他们只怕也早就死了。
有那些村民的救治,红衣很快醒了过来。
她受的伤虽然也不轻,但都是外伤,没有伤及肺腑,只需要好生将养就能痊愈。
但乔远却受了内伤,在河流的冲击中,脑袋还不小心撞到了那些浅滩里的石头,流了很多血。
他久久没有醒来,就是因为脑袋的伤太重,脑内有淤血。
红衣能下地之后,便给他施针,让他脑内的淤血散了不少。
持续针灸了大半个月,乔远才终于醒了过来。
只是,醒了之后,他却把之前的事情完全忘了,连红衣也不认识。
红衣是他失忆之后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是他与自己过往联系最紧密的一个存在。
乔远对旁人都心怀警惕,但对红衣有着本能的依赖与信任。
红衣为了给他治病,少不得跟他有密切的肢体接触。
红衣一开始并不把这当一回事,反正,她只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病人。
但是,被她看光了的乔远却误以为两人是夫妻关系,只是自己受了伤,把红衣忘了。
毕竟,只有夫妻之间,才会这样亲密。
之前红衣尝试唤醒他的记忆,但每次都让他头痛欲裂,她便没有再贸然提起过往,自然就没机会告诉乔远两人真正的关系。
他们两人,一个默认,一个不提,彼此之间就产生了误会而不自知。
后来,乔远的伤慢慢好了。
有一次,他撞见村子里的一个年轻男人对红衣大献殷勤,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