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你来我往一番掐架,兰清笳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些什么。
这位福安郡主显然知道秦淮和宋十三还活着。
她知道,之前却并没有告密,是因为她与秦淮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约定和利益交换。
既然如此,福安郡主就是可以发展和笼络的盟友,而不是敌对方了。
兰清笳不觉暗暗松了一口气。
任何一个可以结盟的人,都不能错过,更不能把原本该是盟友的关系发展成敌对方。
兰清笳当即开口劝和,“好了,你们别吵了,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宋瑾南:“是她喊打喊杀!”
慕容熙:“我给过你机会,是你遮遮掩掩,不说实话!”
两人的战火眼看又要一触即发,兰清笳急忙开口,“郡主,您先让手下停下来,至于您想要听的实话,我来说,好吗?我保证,绝对不会有半句假话。”
慕容熙看向她,见她神色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这才略有些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最好如此,不然,本郡主照样可以翻脸。”
慕容熙朝侍卫们下令,“停下。”
即便杜力的武功高强,但这会儿他也依旧受伤了。
毕竟,福安郡主府的侍卫都并非等闲之辈,不然他一开始也不会被擒。
兰清笳看了他一眼,见他身上挂了彩,但看起来并没有性命之忧,她便放下了心。
至于那点皮外伤,也是他该受的。
若是不给他一点教训,他只怕还不长记性。
兰清笳提议,“到那边凉亭里说吧。”
慕容熙没有意见,“但本郡主只和你单独谈。”
她朝宋瑾南剜了一眼,“闲杂人等,勿扰。”
闲杂人等宋瑾南:……
兰清笳抬步跟上,杜力喊了一声,“先生……”
兰清笳朝他投以一记安抚的眼神,让他待在原地等待。
杜力心中虽然担心,但此时,自己也根本做不了什么。
一开始便是因为自己的鲁莽,才惹来了不必要的麻烦,现在,自己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宋瑾南看向兰清笳,想开口,但慕容熙就杵在旁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就是想说些什么,也只能咽了回去,只能以眼神询问。
兰清笳同样回以一记镇定的眼神。
她对现在的处境已经有了一定的判断。
眼下他们在郡主府中,其实本身就已经是陷入颓势。
要开打?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必然打不过。
诚如方才慕容熙威胁的,她若是直接向明惠帝告密,只需要说自己是秦淮的人,明惠帝就会派人彻查。
到时候自己做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
所以,现在坐下来跟她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未必不是好事。
只是,她不会那么随便地把底牌完全亮出来。
两人正要往凉亭而去,又有人来了。
慕容熙见到那人,知道是派去扶疾堂调查的人回来了。
她以眼神示意,那人便上前,对慕容熙回禀了一番。
都是些最普通的讯息,半点破绽都不露。
看来他们为此做的功夫还不少,轻易不会让人查出疑点来。
慕容熙把人遣退,便往凉亭而去。
凉亭里只有她们二人,慕容熙施施然地坐着,开门见山,“说吧,本郡主要听实话。”
兰清笳望向慕容熙,“我的确是淮南王的人,在坦白身份之前,我能否知道,淮南王现在在何处?是否安好?”
慕容熙朝宋瑾南的方向看了一眼,“怎么,他没告诉你?”
兰清笳很诚实地说:“还没来得及。”
慕容熙倒是笑了一下,对上兰清笳恳切的目光,她慢悠悠地道:“他好得很,不仅高枕无忧,马上还能抱得美人归了,最是春风得意不过。”
兰清笳的面色微微一怔。
“是吗?”
“当然,本郡主没必要骗你。”
兰清笳急问:“他在哪里?”
慕容熙撑着脸,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现在,是本郡主在问你话,不是你在问本郡主话,懂吗?”
兰清笳压下了心头思绪,笑了笑。
“郡主一开始把我从皇上哪里讨要来,便是想要拉拢我,将我收入你的麾下吧。”
“没错。”
兰清笳了当地问,“那我能帮郡主做什么?”
慕容熙挑眉反问,“你这是在向我投诚?”
“郡主与我的目的是一样的,既然大家目的一致,那么帮郡主和帮我自己自然都一样,也无所谓投不投诚。”
慕容熙再次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们的目的一样?”
兰清笳镇定作答,“这并不难猜。你既然早就知道淮南王还活着,却没有向明惠帝告密,就说明你与淮南王达成了某种约定。
既然淮南王都能与你达成约定,自然是有着共同的目标和利益,那与我,目的自然也是一样的。”
慕容熙点头,“不错。”
兰清笳浅笑,“我虽无甚大才,但也不愚钝,为郡主做事自是绰绰有余。”
“那你得先告诉本郡主,你是谁。”
兰清笳神色依旧一派镇定,“我不过就是淮南王的一名不足为道的手下罢了,郡主为何对我的名字那么感兴趣?”
慕容熙笑着摇摇头,“你不一样,如果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宋瑾南怎么会说谎骗我?
他遮遮掩掩,不肯明说,那么,只能说明,你的身份很不简单。”
兰清笳尚未开口,慕容熙就饶有兴味地继续道。
“你先别说,让我猜猜。
他不肯告诉我你是谁,必然是为了保护你,所以你肯定不是随随便便的普通暗卫。
你敢揭皇榜,说明你对自己十分有信心,医术精湛,尤擅解毒。
唔……本郡主听说,淮南王曾经收过一个徒弟,那个徒弟,是个药人。”
慕容熙目光在她的身上来回扫视,眼神别有意味,“莫非,你就是那个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