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笳听到这道声音,听到这句话,眼眶瞬间就红了,喉头也禁不住一阵阵发哽。
她僵立了片刻,这才终于迈动脚步,走到门边,一把打开。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一道高大的人影立在外面。
此时的他,已经不是梁毅恒的模样,而是也恢复了本貌。
这是他们两人分开那么长久的日日夜夜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重逢。
白天的时候,秦淮已经把那场会面搞得糟糕透顶。
今晚上,他不想让自己留下半点遗憾。
所以,他连易容都卸掉了。
他不想让笳儿看到一张别的男人的脸。
更何况,那张脸还那么丑,根本就不符合自己英俊潇洒的气度。
他有预感,笳儿也会跟他一样,换回自己的本貌。
果然,他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看到了这张只能在梦中见到的脸。
这一瞬间,心中的思念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朝他汹涌袭来。
两人目光对上,空气似是在这一瞬间静止了。
下一刻,秦淮迈步上前,伸臂,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这一刻,兰清笳也忘记了所有,满心满眼,都只有眼前的这人。
秦淮的双臂似铁钳似的,牢牢将她圈住,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兰清笳也伸出双臂,紧紧地回抱住他。
“笳儿……”
秦淮心中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此时此刻,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只想静静地抱着她,静静地感受她,这样,才能让他找回真实的感觉,让他相信,他的笳儿是真的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不是假的,更不是做梦。
就在秦淮沉浸在这美好之中时,怀中的人忽的一个用力推搡,一把将他推开了。
温存只是暂时的,她还没忘记自己要清算的旧账!
秦淮忽觉怀里一空,整颗心都似是变得空荡荡的。
“笳儿,你怎么了?”
兰清笳抬手抹了一把脸,一语不发,转头就往里而去。
秦淮急忙把房门关上,然后疾步追了上去,伸手去拉她。
“笳儿……”
兰清笳要甩开他,但却没能成功,秦淮牢牢地抓着。
“笳儿你到底怎么了?”
兰清笳仰头怒目而视,之前压抑的诸多情绪在这一刻都尽数爆发了出来。
“你说我怎么了?我怎么了你自己心里没有一点数吗?”
兰清笳的眼眶红红的,其中有晶莹的泪花微微闪烁,她翕动着鼻子,却强忍着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秦淮看到她这副模样,顿觉心头涌起了一股子难掩心疼,但此时他却颇有些笨嘴拙舌,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兰清笳见他这副模样,只觉心中又急又气,抬手就往他胸口捶去。
“你个混蛋,你还知道来找我,你心里还有我这个人吗?”
秦淮自然只能老老实实地伏低做小,卖乖讨好。
“当然有,我的满心满眼都是你!每天梦里梦到的也都是你!”
兰清笳半点都没消气,反而更加生气。
“那你明明还好好活着,为什么不派人往燕京传消息?
你知不知道我们知道这个消息会有多担心?
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你就一直当自己死了,半点消息都不往燕京传?”
秦淮张嘴要解释,兰清笳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我看你现在当这国舅家的公子当得挺舒坦的。
在猎场又是大出风头,夺得魁首,又是英雄救美,夺人眼球。
过不了多久,就要晋升八驸马了吧?真是可喜可贺,恭喜了啊!”
“笳儿,你误会了,我……”
兰清笳冷笑,“我误会什么?你敢说,你没有对八公主英雄救美?”
秦淮:……
兰清笳:“你敢说,明惠帝不会给你和八公主赐婚?”
秦淮:……
谁告诉她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真是害惨了他。
秦淮急忙解释,“救人不是我本意,那日狩猎是我崭露头角的大好机会,八公主不能死,不然我的计划就会大受影响。
不然,她就是在我面前被摔成肉酱,我也绝对不会多看两眼!”
道理兰清笳都懂,但,现在是讲道理的时候吗?
吃醋的女人有什么道理可讲?
他就算有天大的道理也没用。
兰清笳又是一声冷笑,“这么说,你还是英雄救美了,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救人,真是好一段让人津津乐道的佳话啊!”
空气中仿佛飘满了醋味,秦淮要被她那股子醋劲儿泡软了。
但此时的秦淮却半点都没为此感到自得,这醋意要是不处理妥当,就会变成燎原大火,能把他的后院全给烧了。
秦淮伸臂,直接将兰清笳牢牢圈入怀中,她想挣扎,都被他镇压住了。
他厚着脸皮低声下气地道:“笳儿,我可以对天发誓,当时我就算是救了她,跟她也绝对半点肢体接触都没有。
我就只是把疯马勒停了,最后她下马的时候,我也主动避开了,连她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
兰清笳听着他这低声下气的解释,心头的那股子醋意终于稍稍缓解了几分,但她却依旧绷着脸,撇过头,不肯看他。
秦淮再接再厉,“八公主就是个刁蛮任性,嚣张跋扈的草包,长得又丑,她连笳儿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我又怎会对她生出什么心思?”
但凡是女人,就没有不爱听甜言蜜语的。
尤其是一边夸自己,还不忘贬别人,两厢对比,更加让人神清气爽。
以为这样就让她消气了?想得倒是挺美!
她又幽幽道:“那赐婚呢?”
秦淮忍不住问,“是谁告诉你明惠帝要给我和八公主赐婚的?”
此事尚未有定论,更没有在民间传扬,她怎么就知道得那么清楚,而且还那么笃定。
兰清笳立马横眉冷目,“你这是顾左右而言他!莫非,你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