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师父?”
兰清笳看着这个一副文人雅士装扮的男子,试探性地开口。
宋十三捋了一把自己下颌的胡须,笑眯眯地点头。
不愧是自己的徒弟,这样都能一眼认出自己来。
只是,他往兰清笳的脸上扫去,看到她那张脸,心中暗道,秦淮说的果然没错,笳儿的这张脸,的确有些太平庸了。
兰清笳许久未见到宋十三,乍一见他,自然欢喜无比。
只是为了避免隔墙有耳,她的欢喜便硬生生地被打了折扣。
“师父,徒儿收到你们遇到不测的消息,可担心坏了!徒儿才千里迢迢地寻来,便是为了寻师父。”
好话谁都爱听,虽然知道兰清笳这是有意在哄他开心,但宋十三还是颇为开心。
“不愧是为师的好徒儿!”
秦淮在心中默默地想,笳儿明明是为寻他才来的此地。
但到底,他把话咽了回去,没有说出口。
不然,又要惹得宋十三一顿唠叨。
因为宋十三的加入,原本两夫妻可以脉脉谈情,现在话头却全被宋十三牵走了。
宋十三细细询问了兰清笳开医馆的情况,尤其是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的,关于她如何起死回生的那些传奇。
毕竟,宋十三是她的师父,自己徒弟把自己教的医术传扬得这么好,他这个当师父的,当然与有荣焉。
在不明就里的外人面前,兰清笳或许还会装一装。
但在自己师父面前,兰清笳自然把真相都说了。
什么起死回生,什么华佗在世,那简直太高看她了,她不过就是使了些小把戏罢了。
宋十三难得戴上了亲徒弟滤镜,“什么把戏,这明明是你的实力。”
兰清笳有些汗颜,正打算再说些什么,宋十三又道:“你能把你二师兄都打败,就说明你的确是大有成就。”
兰清笳闻言,不禁愣住,满脸都写满问号。
“二师兄?我,我没见到二师兄啊。”
她已经见到了大师兄和三四五师兄,但独独没有见过传说中的二师兄。
宋十三“咦”了一声,然后才恍然大悟。
“你还不知道那是你二师兄啊。他叫祝满经。”
兰清笳依旧懵着,“我知道二师兄叫祝满经,可我也没见过一个叫祝满经的人啊。”
“你怎么会没见过他,你不是跟他一起揭皇榜,还把他的功劳都抢走了吗?”
兰清笳听了这话,整个人都呆住了,满是难以置信。
“他,他竟然是二师兄?他说他叫祝章之……”
兰清笳说完就回过神来,行走江湖,谁还没有一个别名啊。
她还给自己取了个别名呢。
但宋十三却说:“那是他的字。”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祝满经也并没有说谎,那就是人家的名字,只是兰清笳不知道罢了。
兰清笳想到了三四五三位师兄曾经对她提起过的关于这位二师兄的脾性为人,顿时觉得有点头大。
她不知道那是二师兄,当时为了抢功,可没少得罪他呢!
他若是记恨自己,找自己算账怎么办?
秦淮忘了跟兰清笳说起祝满经之事,此时见宋十三提起,他便将他们原本的计划简单说了一番。
“所以,原本我们计划的是让二师兄入宫,打探消息,但没想到却被你截胡了。”
宋十三还挺自得,虽然最后的结果有些与计划不符,但两个都是他的徒弟,都是他培养出来的,他这个师父面上有光!
秦淮对兰清笳解释了一番自己已经把此事告诉了祝满经,只是含糊了兰清笳的真实身份罢了。
“我已经向二师兄解释清楚,他不会迁怒于你的。”
宋十三却是直接道:“这也算是他自己技不如人,有什么脸面好迁怒的?
笳儿你莫担心,若他当真怪你,师父为你撑腰。”
兰清笳闻言,脸上便露出笑来。
“多谢师父!”
兰清笳想了想,又问,“那现在二师兄在做什么?”
“暂时没有给他安排其他事,为师便让他专心研究如何破解药人药性的方子。”
兰清笳想了想,又试探性地提出建议。
“师父,您觉得让他到我的扶疾堂坐堂怎么样?
虽然现在只是坐堂,但凭借二师兄的医术,定然也能很快打出名声。
之后我们再找恰当的时机,说不定同样能让二师兄入了明惠帝的眼,有机会被选上,参与药人案。
研制破解药人药性的方子毕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与其闭门造车,不如多做其他的尝试。”
宋十三一听,面上不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秦淮想了想,也开口道:“前辈,我觉得可行。”
宋十三便点了点头,“好,那便这么决定了。”
就这么着,祝满经的命运就这样被安排好了,甚至没人想过问他的意见。
当祝满经得知这个安排时,不禁沉默了。
他不仅抢功劳抢不过那小子,现在还得在那小子的扶疾堂里干活?
这是什么道理,自己简直半点牌面都没了!
宋十三:师命重要,还是牌面重要?
这次会面,气氛融洽,兰清笳甚至恍惚生出了他们这是在大元的错觉。
但这毕竟不是大元,这样的约会也并不能太频繁,只能偶尔为之,不然的话,两人的关系,就显得太亲近了些。
不过,能有这样偶尔的机会,兰清笳就觉得十分难得,并不敢奢求太多。
但秦淮之后却总能寻到其他理由和机会,反正总能时不时跟兰清笳搭上话。
原本兰清笳在太医院的众太医眼中,是个毫无根基背景的小角色,这自然让众人对她十分瞧不上。
但现在,她与秦淮交好,部分见风使舵的太医便不觉对她高看两眼。
更多的人依旧不以为意,毕竟他们自视甚高,秦淮虽是国舅之子,但却是在土匪窝里长大的。
这两人都是草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