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笳不想在慕容雪面前表露出自己懊恼抓狂的一面,她便只能故作泰然镇定地道:“柔妃娘娘的病情复杂,微臣还需要就此好生琢磨琢磨。”
这就是还没有琢磨出个所以然来了,慕容雪闻言,面上依旧难掩失落。
兰清笳脑中却在疯狂地转着,回想刚刚在自己脑中一闪而过的东西。
可是要命的是,越是想要回想,就越是想不起来。
她就真的只能拿回去慢慢琢磨了,若是自己实在琢磨不出来,就拿去给师父看看,他老人家或许能给自己一些提示。
这时,许姑姑终于急匆匆地赶回来了,她走得很急,不停地喘着气,不过她的脸上却是挂着笑的,手上也提着药材。
“药抓回来了,奴婢这就去给娘娘煎药。”
慕容雪想到什么,却是阻止道:“等等。景太医,你给瞧瞧,有没有什么纰漏。”
御药房里抓出来的药,也并非就是万无一失的。
御药房的药是好药,但谁都不敢保证里面有没有包藏祸心,有意把药材抓错的。
以前慕容雪就吃过一次哑巴亏,她没敢告诉柔妃,只能默默地把那个亏咽了下去。
她原本对兰清笳也心怀戒备,但,既然方才都已经选择了相信她,慕容雪便索性信到底吧。
兰清笳见她这般作派,心头不禁生出更多的唏嘘。
她以前在这宫里,只怕是没少吃亏,不然也不可能步步小心谨慎。
兰清笳将药材包打开看了看,确认没问题之后,这才放心。
许姑姑要亲自去煎,慕容雪却是把她拦下了,而是派了自己的贴身宫女盼儿去煎了。
“许姑姑你留下吧,我有话要问你。”
许姑姑见她神色认真,一颗心便也不禁提了提。
“公主,怎么了?”
慕容雪认真道:“是关于母妃身上的异味之事。”
许姑姑闻言,神色明显僵了僵,眼神微微闪烁,但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兰清笳就站在旁边,将她那瞬间异常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不禁微微升起一股疑惑,落在许姑姑身上的打量,也不禁多了几分。
慕容雪显然没察觉到许姑姑的异常,她问道:“你可还记得我母妃身上突然出现异味之时,那段时间的前后可有发生了什么变故?
她是否生过重病,或是去过往常没去的地方,做过往常没做过的事?”
许姑姑答得很快,“没有。”
兰清笳的眸子微动,出声反问,“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姑姑不需要回忆一番就记得这么清楚?”
许姑姑的神色又是一顿,她抬手抿了抿鬓发,似是遮了遮自己面上的神色。
“当时娘娘突然有了这个怪毛病之时,奴婢便与娘娘认真地琢磨分析过,根本没有分析出半点与往常有异之处。
是以,奴婢现在也依旧记得十分清楚。”
这个理由听上去,也的确十分有道理的样子,兰清笳却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慕容雪听了许姑姑的这话,面上闪过一抹失望。
当时没有发生什么变故,这就让母妃身上异味的出现显得更加蹊跷,更加无迹可寻。
找不到原因,自然就不知道该如何根治。
她不希望自己母妃的身上一直沾染着这样的异味,她也不希望母妃因为这个毛病,平日里连碧溪宫的大门都不敢出。
她的母妃明明这么美丽,这么温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承受所有人的嘲笑与鄙夷?
许姑姑看到慕容雪眼中的黯然,心中生出一丝不忍,她开口劝慰道:“公主,您别伤心,娘娘她有朝一日定会好起来的。”
这话对慕容雪而言,显然没有什么说服力,她也只是干巴巴地扯出一抹笑作为回应。
许姑姑见她如此,眸中有一抹不忍闪过。
兰清笳一直在观察着这位许姑姑,见到她眸中的那抹情绪,心中更是若有所思。
莫非,这位许姑姑有问题?
她难道知道柔妃的这个毛病是因为什么?还是说,柔妃的这个毛病,本身就跟她脱不开干系?
方才在太医院门口,兰清笳见她那般着急地恳求董太医来为柔妃看诊,那副模样,不似作假。
难道,那都只是她在演戏?
若真如此的话,那她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些。
兰清笳的心中思绪万千,但事情真相如何,她却并未下定论。
在事实真相查清楚之前,她不能先入为主,不然,会影响最后的判断。
不多时,慕容雪的丫鬟盼儿端着熬好的药上来了,慕容雪当即就抛开了方才的思绪,把注意力放在了这碗汤药上。
她和许姑姑一起把柔妃小心地扶了起来,让柔妃靠在许姑姑的身上,然后她从盼儿的手中接过了药碗,小心舀起一勺,慢慢吹着,待不烫了,便小心地送入柔妃的口中。
许姑姑小心地让柔妃张开嘴,慕容雪便一勺勺地喂着,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
兰清笳看着这一幕,对慕容雪的感观又有了新的变化。
撇开她当初蓄意勾引秦淮这一茬不说,单单从她对柔妃的孝心上来看,她的人品倒是还算不差。
一碗汤药喂下去,她们又让柔妃躺了回去。
慕容雪用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淌出的药汤,她转头问兰清笳,“景太医,我母妃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兰清笳尚未来得及开口,床上的人就发出了一声低低地轻咳。
慕容雪闻言,面色一喜,当即对床上的人唤道:“母妃。”
柔妃的眼睫轻颤,挣扎了片刻,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
她的眼神似还有些朦胧,神情有些茫然,慕容雪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喜极而泣。
“母妃,您终于醒了。您感觉怎么样?腹中还疼不疼?”
柔妃朝她露出一抹笑来,那一笑之间,霎时便让屋中一切尽失颜色。
“母妃没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