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笳听他说着自己的安排谋划,原本紧绷的心情,似乎才终于慢慢地松缓了下去。
秦淮又继续道:“而我,作为梁毅恒,一方面,我会寻找机会向明惠帝展现自己的忠心能力。
另一方面,我也在暗处谋划,将浔龙国那几个最得力的将才除掉,譬如此前那位骁勇善战的老将军,便是我们所除。
前头那些声名赫赫的老将都死了,我这个新锐之才,自然就会慢慢崭露头角。”
兰清笳微微瞪大了眼,她想起了之前听说的关于慕容雪的婚事。
原本她是被许配给了那位老将军,但没想到那位老将军突然暴毙了,她这才幸免于难。
没想到,这其中还有秦淮的手笔。
浔龙国多年和平,未有战乱,文官比例远超武官。
有威望的武官更是寥寥可数,毕竟,优秀的武官是需要通过实战来累积功绩的。
那位老将军暴毙之后,武官的头领人物也就没了。
如果秦淮再想法子不动声色地把其余碍眼的武官除掉,那么,武官将才这一块就会有较大的空缺。
秦淮若是在这个时候崭露头角,被明惠帝提拔重用的机会就很大。
除非明惠帝没有发兵的打算,不然的话,着重提拔武将,都会是他必须要走的路,也是必须的选择。
秦淮出头的机会很大。
如果他真的能顺利成为浔龙国举重若轻的军队主将,那么,假若有一日两国当真正面交锋,秦淮就能发挥举重若轻的作用。
兰清笳听他说来,听得倒是轻轻巧巧的,就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但兰清笳却知道,这很难,他要出头,那必定要经历刀口舔血般的艰难。
他就算真的被明惠帝选入了军中,担任了小头目,这还只是一个开头。
他要服众,要树立威信,那都必须靠自己的拳头打出来的。
兰清笳看着他,眼中泛出丝丝心疼。
秦淮却是勾唇笑了起来,“我是男人,我肩上扛的责任,应该要比你重千倍百倍。
我跟你说这些,是为了让你放心,一切都有我在,你在宫中,只需要以保全自己为主,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兰清笳眼眶有些发热,忍不住再次伸手,一下扑进了他怀中。
秦淮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的投怀送抱,只觉得怀中的人软乎乎的,一时之间舍不得松开。
秦淮又开口道:“说来,你倒是提醒了我,柔妃的兄长在兵部任职已有多年。
若是能借着柔妃的这条线跟他搭上,说不定还能从他那里套到一些信息。
以后或许还能为我们的人手开一些方便之门,行些方便之事。”
兰清笳愣了愣,她就只是单纯地想结个善缘,为自己多留一条路,没想到,善缘这么快就能有回报了吗?
虽然有些势利,但兰清笳对柔妃的病的确又上心了几分。
兰清笳赶忙催促他,“那你快些把这瓷瓶给师父送去!”
秦淮见她那副急切的样子,不觉失笑。
但到底是没有再耽搁,拿着那瓷瓶就飞身离开了。
秦淮回来得比她想象中快,“是紫金蕤,与桑根粉、苦莲、翠云草混合服用,人体就会产生异味,这其中起最大作用的就是紫金蕤。”
“原来是紫金蕤!”
虽说有些马后炮,但兰清笳的确是一下就想起了之前自己脑中一闪而过的想法。
当时她就隐隐觉得这症状跟自己记忆中某种药物作用下的症状十分相似,但一时之间愣是没想起来。
现在有了宋十三的提示,她就事后诸葛亮了起来。
“不愧是师父,就是厉害。”
秦淮好笑地看她一眼,“前辈又不在这儿,你现在马屁拍得再响也没用。”
兰清笳当即理直气壮道:“我这不是拍马屁,我这是发自肺腑的实话!”
兰清笳也没继续跟秦淮斗嘴皮子,而是开始细细琢磨起这事来。
桑根粉那几样药材也就罢了,都是普通的药材,但紫金蕤这种药,能入药,但也能制毒,这种药在御药房应当不会有,只能在宫外才能寻到。
不过,宫里的娘娘虽然轻易不能出宫,但谁身边会没有几个心腹之人?
要想寻到这味药,也并非什么难事。
这件事,难就难在如何给柔妃下药。
柔妃身上的异味其实并不算重,但的确有。
这么多年一直都有,这就说明一直有人给她下药。
如果柔妃的吃食都是御膳房做的,那经手的人就多了,要想给她下药,就简单多了。
兰清笳又想到了许姑姑,当时问起此事之时,她的眼神似乎微微地闪烁了几下,像是心虚什么似的。
难道,这件事真的跟许姑姑有关?
兰清笳心中的疑虑横生,不过事情到底如何,还得让慕容雪亲自调查。
只有她才能方便出手,自己的身份不方便行事,只能给她提供一个调查的方向罢了。
兰清笳还在兀自思索,秦淮就开口提醒,“天色已经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这个晚上,她都一直连轴转地忙着,半点都没歇下,秦淮看着都觉得心疼。
原本心底还存着的那点子旖旎想法,也早就没了。
她都已经这么累了,明天她还得上值,自己若是还缠她,那简直就太不是人了。
兰清笳想事情想得入神,反而觉得有些亢奋,半点都不觉得累。
秦淮一提醒,她回过神来,看到秦淮眸中的心疼,她的心思也禁不住微微动了动。
她忽的伸手,攀上了他的脖子。
“光想别人的事,的确是有些累人,咱们,还是想想咱们自己的事吧。”
她突然贴上来,让秦淮的身子又禁不住僵了僵,喉结微动,方才已经熄灭了的欲念,很轻易地让她勾了起来。
秦淮伸手抚了抚她的脸,哑声道:“今夜太晚了,你先好好休息,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