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师,绿林好汉,身份上,似乎一下就对上了。
他们镖局虽散了,但手底下那群弟兄说不定还在呢。
可他明明是浔龙国的官员,而且还是柔妃的兄长。
按理说跟明惠帝,跟浔龙国应该有着更加稳固的关系,可是,他为什么会去帮秦淮这么一个别国王爷?
兰清笳想不通,她便也问了出来。
“可是,他当初为什么要救你?”
秦淮也想不通。
兰清笳兀自分析,“如果,慕容雪还曾跟他们告过你的状的话,他们对你,就更应该没有什么好感才是。
毕竟,当初你可没少给慕容雪苦头吃,把她推进湖里,还射了蜜蜂蛰她,让她险些毁了容。”
秦淮:……
当初听到这些事的时候,她笑得多开心都忘了吗?
怎么现在却是完全一副幸灾乐祸,看自己笑话,甚至还隐隐在谴责自己的样子?
“难道,慕容雪没有告状,反而在他们面前给你美言?”
兰清笳说到这儿,一副酸溜溜的语气。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招她喜欢,你都对她这么过分了,她还在惦记你。
现在人家都成了你的救命恩人了,你以后要怎么报答人家啊?”
秦淮:……
兰清笳很快又自我调解了,换了一副轻松自如的语气,“不过,我还是很感谢她。
不管她是什么目的,只要她救了你,那也是我的恩人。”
不过这么一小会儿,她就已经态度飞转地自说自话了好几轮,秦淮根本没有插话的余地。
他有些好笑地提醒兰清笳,“你可不要自己在这儿瞎想了,到底是不是卢子阳的人还不一定呢。”
万一压根就不是,这不是说了个寂寞吗?
兰清笳:“我就随便想想,反正也不花钱。”
秦淮:只要你不乱吃飞醋,回头又找我算账,爱怎么想都成。
派去调查的人,自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查出些什么来。
尤其是方才卢子阳一行人都已经被惊动了,对方必然会心生警惕。
秦淮的人也不能公开表明身份,彼此间也只能在暗中互相试探,所以,需要时间。
兰清笳与秦淮这边发现了卢子阳这条意外的线索,正在努力深挖。
宫中,慕容雪那边,也有了意外的收获。
她思来想去,虽然觉得自己不该怀疑许姑姑,但是,任何一个可能的希望,任何一条可能的线索,都不能错过。
如果许姑姑真的是无辜的,那她到时候再跟她道歉便是。
慕容雪这几日往碧溪宫跑的次数便多了些,她趁着母妃喝了药睡着的时候,又寻了借口,让盼儿把许姑姑支出去了,然后,慕容雪便悄然进了许姑姑的屋中。
如果许姑姑真的偷偷地给母妃下药的话,她的房中说不定还藏着没有用完的药粉。
慕容雪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很是紧张,她先是翻找了一番许姑姑的梳妆台,她的首饰并不多,慕容雪很快就翻完了,没有找到类似药包的东西。
她又把各个箱笼、柜子、抽屉等地方都翻找了一番,连角落都没有放过,都一无所获。
慕容雪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没有找到,至少能证明许姑姑是清白的吧。
只要不是许姑姑做的,她就放心了,至少这样,自己心中的信念不会就此崩塌。
慕容雪正打算离开,又想到了什么。
还有床底没找。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经常到许姑姑的屋子里玩,那时候人小,还曾钻到过床底下去躲猫猫,许姑姑的床下便藏着一个带锁的小匣子。
慕容雪俯身,朝床底看去。
原本只是打算看一眼,让自己彻底安心,没想到,那下面的确真的有一个匣子。
慕容雪俯身把那匣子拿了出来,这么多年了,这个匣子还是当年的匣子,上面的红漆已经现出了点点斑驳的痕迹。
那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锁,慕容雪凭着习惯,到许姑姑换下来的衣裳口袋中摸索了一番,竟然真的摸到了一串钥匙。
许姑姑以前念叨过,自己的记性越来越差了,每回换下衣裳都经常忘记把钥匙拿出来,每回都是洗衣裳的时候才发现。
慕容雪现在只觉得自己有些感谢她这个习惯。
慕容雪告诉自己,她就只是打开看一眼,确认一下。
只要确认了许姑姑是无辜的,一切就能过去了。
她会主动向许姑姑道歉,以后都不会再怀疑她。
可是,她打开了那匣子,顿时就有一股异样的药味扑鼻而来。
慕容雪呆呆地看着躺在匣子里的那无比眼熟的药材,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就炸开了,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她颤抖地伸手拿起了那药材,她无比确信,这味药材,赫然跟兰清笳那天给自己留下的一模一样!
这就是紫金蕤!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吗?
慕容雪便是再蠢,也不可能这样自欺欺人!
她只觉得自己心中的心念豁然崩塌了,许姑姑是她在皇宫中,除了母妃以外,最亲近的人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许姑姑会背叛母妃,会给母妃下毒,害母妃失宠,害她被众人嘲笑。
外面,许姑姑的声音传来,她回来了。
她的声音含着笑意,带着一贯的温和。
但现在慕容雪听来,却觉得有一股怒气直冲脑顶,根本压都压不住。
她直接拉开房门,站在门口,双目紧紧盯着许姑姑。
许姑姑没想到她会在自己的房中,一时愣住。
待看到她手中拿着的那个匣子,看到那匣子被打开了,许姑姑脸上的笑就彻底僵住了,面色也一下变得一片苍白。
许姑姑这骤然间失态的反应,似乎也已经说明了一切。
慕容雪眸中的怒意又变成了伤心,变成了失望,双目微微泛着红,死死盯着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姑姑疾步奔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