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满心绝望的柔妃,听了这话,就像是在漆黑的夜色中,陡然间看到了一束光芒。
那是希望的光芒!
柔妃的眼睛几乎在瞬间就亮了起来,甚至连声音都禁不住激动得颤抖。
“真的吗?郡主真的有办法吗?是,是什么办法?”
跟柔妃的激动相比,兰清笳就显得镇定了许多,不知不觉间,她便充分把控了这场谈话。
她不紧不慢地道:“郡主的确有办法,但是,这个办法却有些风险,需要九公主配合。”
柔妃的神色微变,但还是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咬咬牙,“你说!只要这个办法真的可行,我会让雪儿配合!”
兰清笳这才压低了声音,把昨夜他们商讨出来的偷梁换柱之法和盘托出。
“这个法子,九公主必须得露面,在必要的时候,她还得配合演戏,把詹隋引上钩。
只需要九公主把他引上钩了,屋子里的人,我们自然会事先做好安排。”
柔妃听着这个计划,听得一阵心惊胆战。
“这,这……这简直太大胆了!”
她说得轻轻巧巧,但每一个环节都危险至极,若是一不小心被识破了,八公主被人蓄意陷害,这件事,定然会让皇后倾尽全力彻查。
到时候,他们说不定就会暴露。
这只是其一,其二,若是雪儿做诱饵引诱詹隋上钩时,弄巧成拙,假戏真做,真的落入了詹隋的魔爪之中,那,那雪儿就完了!
柔妃的面色煞白,心中一阵惊疑不定。
兰清笳却是依旧十分镇定,“娘娘如果觉得我们的法子太过大胆,就只能在德妃娘娘生辰那日之前,给九公主把亲事定下来,哦不,是把她嫁出去了。
便是嫁出去,也得找到一个足以震慑住詹隋的驸马,才能彻底打消詹隋对九公主的垂涎。
不然,就凭詹隋的贪婪,便是九公主嫁了人,他也同样不会放过。”
兰清笳的这一番话,有夸大的成分,但也是基于对詹隋的一些合理推测的基础上做出的夸大。
他会做出那样的事,也并不是不可能。
柔妃听了这话,方才的犹豫不决,霎时就变成了惊吓惶恐。
兰清笳的那些话,入了她的心。
兰清笳一直观察着她的面色,将她心中所想尽数窥破。
兰清笳当即便趁热打铁,“娘娘,我们提出的法子的确会有很大风险,但与要除掉詹隋相比,这是唯一行之有效的法子。
虽然我们暂时除不掉詹隋,但那时候詹隋都已经被迫娶了八公主,就绝对不可能再打九公主的主意。
毕竟,八公主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到时候,九公主就彻底安全了。一时的风险,换来她后半辈子的安逸,这笔买卖,不亏。”
柔妃的心思已经慢慢动摇了。
“可是,八公主不是已经定亲了吗?皇上会真的让詹隋娶了八公主吗?”
兰清笳笑了起来,“他们的苟且之事被众人都看在了眼里,那时候,八公主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便是梁皇后,为了三皇子,最后也不会反对此事。”
柔妃先是一愣,旋即就反应了过来。
詹隋是手握重兵的定武将军,詹隋若是娶了八公主,就意味着是三皇子的势力。
这对三皇子夺位来说,简直是如有神助。
梁皇后就算再疼自己的女儿,再疼自己的侄儿,在儿子的前程面前,她也会做出取舍与退让。
兰清笳继续游说,“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娘娘了,其实郡主提出这个计策,是存着自己的私心。”
柔妃面露不解。
兰清笳语不惊人死不休,“因为郡主瞧上了梁家公子,所以,她想出这个计策,不仅是为了解九公主之危,也是为了破坏梁公子与八公主的这门亲事。”
柔妃闻言,不禁满脸错愕。
她听说,那位梁公子的样貌很是一般啊,郡主怎么会瞧得上他?
兰清笳似乎看出柔妃的疑问,她又面不改色地道:“当初在狩猎场,梁公子凭一人之力射杀猛虎,救了郡主一命,郡主因此对他倾心。”
柔妃听到这话,方才的疑虑这才消退了下去。
是了,她曾听雪儿说过,的确是有这么一件事来着。
“因此,这个计划,郡主一定会竭尽所能促成,只有这样,八公主与梁公子的亲事才能被搅黄,郡主才重新有了机会。
就算不是为了娘娘,便是为了郡主自己,我们的人也必定会竭尽所能确保九公主顺利脱险。
这件事郡主必会倾尽全力为之,娘娘与九公主要承受的风险,我们郡主也在承受。”
柔妃的疑虑较之方才,显然打消了不少。
“那你方才说的那易容之术,当真有这般神奇?”
兰清笳当然不能自爆自己就是易容的,她没有多解释,只是打开了自己的医药箱,取出了自己每日易容所用的工具。
这是她今天特意带来的,就是为了当面给柔妃演示。
兰清笳一派泰然自若的模样,“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便当场给许姑姑易容一番,让娘娘亲眼瞧瞧好了。”
正在门边专心守着的许姑姑,突然就被点名了。
柔妃见她的神色认真,半点都不似玩笑的样子,对这所谓易容之术,也不觉多了几分好奇,甚至多了几分期待。
许姑姑像是慷慨就义的勇士一般,坐到了桌前,等待兰清笳操刀易容。
兰清笳想了想,她现在画得最顺手的,就是“景立群”这张脸。
为了让她们最真实地见识到自己的易容本事,她就把许姑姑易容成“景立群”吧。
许姑姑任由兰清笳在她的脸上各种涂涂抹抹,她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心中既有些期待,又觉得不可能。
一个人,怎么会那么容易变成另外一个人?
许姑姑看不到自己脸上一点点的变化,但是柔妃却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