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梁皇后、德妃,以及一众宫中嫔妃与官员家眷们,一齐浩浩汤汤地往事发之地而去。
厢房那头,因为熏香的作用,詹隋的脑子也有些混混沌沌的,整个人的眼神都失去了往日的清明。
但实际上,他的心中却是一阵窃喜,更是不由自主地回味方才的销魂滋味。
他只是不胜酒力来此休息,但没想到,这厢房中却被人点上了助兴的熏香,没多会儿,还有人爬到了他的床上投怀送抱。
他不过就是中了药,迷迷糊糊之下,才把人睡了。
便是皇上来了,自己也是无辜的。
明惠帝还没来,梁皇后一行人却是先到了。
詹隋已经穿好了衣裳,只是眼神微微迷离,身上衣服皱巴巴的,甚至还残存着些许欢爱后的痕迹。
那厢房的门大开着,屋中的情形在外头也都一览无遗。
床上,赫然躺着一个女子,一头乌发披散着,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叫人瞧不见容貌。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的一双玉臂露了出来,赤裸的手臂,上面残存着一点青紫的痕迹,明晃晃地宣誓着,在她身上都发生了些什么。
此时外头这般热闹,她却还是捂着被子一动不动,要么,就是无地自容,不敢露出真容。
要么,就是方才被折腾得不轻,生生晕过去了。
众人都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那是九公主,没人想过要上前验证一番。
而且,那般腌臜污秽的情形,真要上前查验,反而是污了她们的手。
德妃的眼中有一股得意之色一闪而过。
梁皇后看到了散落在床上的衣裳,一个念头飞快闪过,但是闪得太快,叫她一时半会儿没抓住。
很快,她就收敛了心神,肃容沉喝,“詹将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詹隋一副既羞愧,又有些气愤难当的模样,上前对梁皇后行礼,瓮声瓮气地开口。
“回皇后,此事微臣也是稀里糊涂,根本不知道九公主怎么会出现在微臣休息的厢房中!微臣实在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啊!”
詹隋毫不避讳地当众道出了九公主的身份,就是故意向众人宣誓,自己与九公主已经发生了实质性的关系。
而且,还是九公主主动出现在了他休息的厢房,这就是推脱掉了自己的责任。
梁皇后的面容绷紧,“詹将军,那里面的人可是九公主,你一句稀里糊涂,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想应付过去?
本宫敬重你是为浔龙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军,但此事却关涉到堂堂公主的颜面与清誉,今日,无论如何,你都得给出一个交代来!”
詹隋的脸色也不好看,明明是他占了大便宜,但是此时,他却作出一副自己被人陷害,憋屈至极的模样。
他开口,声如洪钟,“微臣是被宫中的内侍带到此间厢房休息,进了屋,微臣就躺下了。
之后,的确是九公主自己闯进来……
而且,微臣发现,屋中还点了催情的熏香,正是因为吸入了那熏香,微臣才会意乱神迷,做出糊涂事来。
皇后您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熏炉中查验一番!”
梁皇后当即示意自己身边的嬷嬷上前查验,那嬷嬷动作麻利地进了屋,把熏炉打开,不过是轻轻嗅了嗅,眉头就蹙了起来。
都是在这宫中浸淫多年的老人,谁还不懂得一些不入流的手段与把戏?
这熏香,压根不需要请太医院的太医,只需一闻,就能闻出不对劲来。
那嬷嬷很快走了回来,向梁皇后复命。
“回禀皇后娘娘,那熏香,的确是催情香。”
梁皇后闻言,面色一下变得难看了起来。
詹隋却像是找到了靠山和底气,当即就道:“这下皇后娘娘可以相信微臣所言了吧?
微臣不过是来此处休息,如何能料到这屋中会点着催情香?
又如何能料到,九公主竟然……
此事,皇后若是执意要微臣给出一个交代,微臣给便是。
但,微臣绝对没有亵渎公主的本意,实在是……”
詹隋的话说得欲言又止,再配上自己脸上的那副表情,完全将自己摆在了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
德妃在这时候开口了,“如此看来,倒是怪不到詹将军的头上,反而是九公主不知廉耻分寸,竟这般主动投怀送抱。
也不知柔妃是怎么教的女儿,真真是丢尽了皇室的脸面!”
说着,德妃的脸上便挂上了毫不掩饰的嫌恶之色,其余嫔妃与官家夫人,也都露出了鄙夷之色。
梁皇后的面色也是一片铁青。
这件事虽然最丢脸的是柔妃母女,但她是后宫之主,在她的管辖之下,发生了这样的事,又何尝不是她治理不当?
德妃在身后推波助澜,“皇后,臣妾觉得,还是把柔妃叫来,当面问责一番才是。
不然,九公主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会知道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定是柔妃撺掇怂恿的。
若是不把柔妃好好惩治一番,以后这后宫岂不乱了套了?”
当年的柔妃,算是诸位后宫嫔妃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么多年来,柔妃已经彻底失宠,可是只要一想到她当初宠冠后宫的情形,依旧让她们心中膈应,不除不快。
以前找不到名正言顺的机会也就罢了,现在,现成的机会摆在眼前,梁皇后又怎么会放过?
是以,梁皇后当即便点头同意了。
“去把柔妃给本宫叫来!”
众人都露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德妃又道:“那九公主……”
梁皇后往屋中方向瞥了一眼,眼中满满的都是嫌恶。
“等柔妃来了,让她亲眼看看自己的好女儿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德妃闻言,就住了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她眼中,却是闪过一抹算计的光芒。
明惠帝那边,应该也要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