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昨晚从兰清笳那里知道了卢子阳提供的信息,今晚,他就又来了郡主府,打算跟慕容熙详细商谈此事。
秦淮一见到慕容熙,就发现慕容熙的状态跟昨晚大不相同,她此时的样子,简直堪称容光焕发,眼底眉梢都像是蒙上了一层光芒。
秦淮又看了一眼宋瑾南,便见他也像是捡到了什么宝贝似的,虽然表面上看没有在笑,但眼底深处却带着细碎的笑意。
宋瑾南忽的朝秦淮看来,秦淮原本以为他要对自己说什么,结果并没有,他好像就只是单纯地想把脸转向他,让他看看似的。
哦,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想让秦淮看看他唇上的新伤。
他的意图那么明显,秦淮就是个瞎子也看到了。
得了,这下他算是明白这两人之间的氛围为什么这么黏腻了。
秦淮这一把年纪的过来人,都忍不住有点牙酸,还有点羡慕。
他们倒是好,每天都朝夕相对,不像他和笳儿,连在宫里见面都得看运气。
就算是刚好遇上了,最多也就是停下来说几句话罢了,根本没法多说。
越想越气。
与慕容熙商谈完,秦淮又忍不住悄悄去了兰清笳那儿。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知道兰清笳定然已经睡了,但今晚他被宋瑾南和慕容熙那两人刺激到了,便忍不住任性了一回。
兰清笳果然已经睡了,但秦淮刚翻窗进来,兰清笳就醒了。
“谁?”
“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兰清笳这才放松了下来。
秦淮走到床边,兰清笳正要坐起来,秦淮就直接把她压了回去,逮着她就狠狠一通吻。
兰清笳被他吻得面红耳热,忍不住伸手攀上了他的脖颈,仰着头回应。
秦淮原本也并不打算做什么,但她这般热情主动,反而叫秦淮心中也生出几分意动。
念头一起,就挡不住了。
那张久没用的小榻,又被用上了。
不多时,就发出了轻微的吱呀声,许久才平息了下去。
兰清笳困得连眼皮都撑不开,浑身都没了半点力气,一时哈欠连连。
秦淮见此,不觉生出了无限的怜惜与愧疚,觉得自己真不是东西。
秦淮正打算说些认错的话,兰清笳就毫不留情地推他,又开始赶人,“时间不早了,你快走。”
秦淮瞬间觉得,她才像是个白嫖的,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似的。
“我抱着你,你快睡,你睡着了我再走。”
兰清笳还要催促,他的语气不免多了几分怅然。
“我已经许久没有像这样抱着你睡了。”
兰清笳听了这话,心里头也不觉多了几分伤感与愁绪来。
兰清笳便顺势往他怀里拱了拱,带着满满的依恋。
她方才满满的困意,现在倒是有些消了。
“你今晚跟郡主谈得怎么样?”
“很顺利。”
秦淮便把今夜商谈的情况简单说了一番,兰清笳听罢,又问起了慕容熙的情况。
“昨晚卢大人定是跟她说了些关于端王爷的事,所以她才会变得那般失魂落魄。
你刚刚见她,好些了吗?”
秦淮想起慕容熙现在的状况,语气悠悠。
“她啊,现在好着呢,满面春风的。”
兰清笳有些不信,“真的?”
倏而,兰清笳就又反应过来,“莫非都是瑾南的功劳?”
秦淮笑道:“可不是,那小子的嘴上破了好大一块皮,还生怕我瞧不见似的,故意转过来让我看。”
兰清笳闻言,心中倒是没有多少惊讶,反而觉得挺高兴。
那两人之间的氛围,本就不一般,他们能走到一起,也是迟早的事。
兰清笳还挺为他们高兴的。
秦淮沉默了片刻,忽然提起另一件事。
“我收到了燕京那边的回信,过不了多久,皇兄派的人就要到了。”
兰清笳先是一愣,旋即,才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秦书墨派的人到了,对他们来说固然是帮手和助力,但,兰清笳也没忘记另一件事。
那就是沐白的去处。
原本他们就打算把沐白送回燕京去,现在,知道了鬼营的真正内幕,兰清笳更意识到了这里的危险。
越早送走沐白,对他来说就越安全。
只是,那也意味着,他们分别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
兰清笳想到这儿,心口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闷,满心都是不舍。
秦淮当然知道她不舍,不仅是她不舍,秦淮自己更舍不得。
满打满算,他跟儿子相处的次数加起来,连两只手的指头都数不满。
儿子留在这里的时候,他能来跟儿子相处的机会也很少,一般他来的时候,儿子都已经睡着了。
但好歹还能看他两眼,偷偷亲他两下。
可一旦把他送走了,便是连这样的机会也没了。
秦淮心中很是惆怅不舍。
两人沉默,忽的,秦淮道:“到时候,你和沐白一起离开吧!
你们都回燕京去,这样,我也能放心,你也不用跟沐白分开了。”
兰清笳听了这话,顿时连半点惆怅都没了。
她断然道:“不行!我是绝对不会走的!”
秦淮出声劝道:“笳儿,现在局势已经慢慢明朗了,我们的进展一定会越来越快,我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你不用担心。”
兰清笳直接反问:“既然如此,我留在这里又有什么关系?”
不等秦淮再开口,兰清笳就继续道:“我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这里,打响名声,还顺利地混进了太医院。
我才刚刚铺好自己的路,你就要让我走,那我之前做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难道你还能重新把二师兄弄进太医院来?他进了太医院,还能复制我的成功?
别忘了,柔妃和卢子阳这条线,也算是我发现的,我可是立了功的,你休想把我这个功臣赶走!”
秦淮目光定定地望着她,“那你舍得沐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