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梁皇后的从中周旋,明惠帝到底还是松口了。
其实,明惠帝松口也不止是因为梁皇后,还是因为明惠帝询问过慕容霏身边的下人,知道了她嫁入将军府之后没有什么出格的表现,与詹隋也算是和平相处。
归根结底,这件事慕容霏也是受害者,现在她自己能想通,不再像之前那般钻牛角尖,也算是好事。
自己若是强硬地将她拘着,她反而还会闹出事端来。
通过这件事,慕容霏知道,一味强硬对抗是没用的,除非她具有足够强的实力能与之抗衡。
如果不能,那不妨适当示弱,这样,反而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以前慕容霏太过顺风顺水,她根本不知道如何示弱。
而现实,教会了她成长。
她隔三差五便入宫探望梁皇后,每次也都乖巧懂理地去给明惠帝行礼问安,明惠帝见她果然改好了,不觉暗自满意。
而兰清笳,现在已经成了给明惠帝请平安脉的太医。
这样的殊荣,让诸位太医嫉妒得红了眼,但却又都束手无策。
毕竟兰清笳可是柔妃和明惠帝跟前的大红人!
慕容霏接连几次入宫给明惠帝请安,兰清笳都刚好撞见了。
她对慕容霏进行了一番暗中观察,不知为何,虽然慕容霏看起来一切如常,真的像是想通了的样子,但兰清笳心中就是禁不住升起些许怀疑。
一个人会突然之间性情大变吗?兰清笳觉得不大可能。
事出反常必有妖,慕容霏这般反常,莫非是在谋划些什么?
这个想法其实没有任何根据,但是,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兰清笳还是跟秦淮说了。
秦淮听罢,面上神色微微僵了僵,一抹心虚一闪而过。
兰清笳眼尖,还是一眼看到了。
她当即逼问,“你刚刚心虚什么?”
秦淮正色,“没有!”
兰清笳:“你回答得那么干脆,没有半点犹豫,连声音都拔高了。
这些无不说明,你就是心虚了!你说不说?”
秦淮心道不愧是自家媳妇,真是越来越敏锐了。
他不得不直言坦白,“八公主曾在宫里见过我。”
他现在已经重新当值,那日,慕容霏突然就堵住了他。
慕容霏出现得猝不及防,秦淮想回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兰清笳一听,面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好啊,我就说,慕容霏怎么三天两头地往宫里跑,原来是为了你啊!”
秦淮当即指天发誓,“我跟她只讲了不超过五句话,很快我就找借口离开了,你信我。”
兰清笳咄咄逼人,“那你方才为什么心虚不敢认?”
秦淮老实道:“我怕你吃醋。”
兰清笳炸毛,“我才没有吃醋!”
秦淮好整以暇地望着她,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没吃醋,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兰清笳被他看得恼羞成怒,伸手就在他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秦淮吃痛倒吸冷气,可怜巴巴地道:“我跟她真的什么都没有,我跟她说话时都保持着一臂远的距离。”
兰清笳还是忍不住有些冒火,“是什么时候的事?”
秦淮:“不记得了,好像是五天前。”
“只有那一次?”
秦淮顿了顿。
就是这微妙的一个卡顿,让兰清笳刚刚平息的怒火又烧了起来。
“还不止这一次?”
秦淮见她又要炸毛,忙道:“就那一次,绝对没有第二次。”
兰清笳却是不信,“那你方才在犹豫什么?”
秦淮只能赔笑,也不敢藏着掖着,“因为她今天又派了丫鬟给我传话,让我去见她。”
眼看兰清笳的面色又难看了下来,秦淮十分有求生欲地补充完后半段话。
“不过我根本没有理会,我一直在尽职尽责地当值!
你不信,明日大可以找其他人打探一番。”
秦淮的神色诚恳,“我方才犹豫,就是在想这事算不算。
我阻止不了她上赶着找我,但我的的确确是没有理会她。”
兰清笳看着他的神色,这才信了。
只是,相信是相信,却丝毫不影响她继续生气。
“今晚我如果没有跟你说起慕容霏的反常,你是不是就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我了?”
秦淮的确没打算说,在他看来,慕容霏已经是一颗废棋,以后跟他也绝对不会有什么瓜葛联系。
若是提起,只会让兰清笳添堵。
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人,还是只能平白给他们添堵的事,他为什么还要说?
但心中这么想,他却是不能这么说。
不然,这祖宗定又要炸毛了。
他很真诚地道:“我这不是没有机会说吗?这么多天了,我这还是第一回见你。”
兰清笳不依不饶,“那你刚刚见了我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说?”
秦淮的目光幽深,定定望着她。
“我已经这么多天没有见你,心中只有对你的无尽思念,哪里能想起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兰清笳听了这话,嘴里像是被人塞了一颗糖似的,方才的怒意像是瞬间被抚平了,她的面上微微露出了些许不自然来。
秦淮见她露出这般神色,便知道自己过关了。
他顺势俯身,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半晌,兰清笳才推开他,这时,她的气已经所剩无几,但她还是故作凶悍地道:“我还没消气呢!”
秦淮把脸凑上去,“那你要怎样才消气,我就在这儿,你想要怎么蹂躏都行,悉听尊便。”
兰清笳这下是再也绷不住了,伸手推了他一把,嗔道:“真是没脸没皮!”
秦淮心想,把媳妇哄好就行了,要脸皮做什么?
经此一事,兰清笳原本对慕容霏的怀疑,也一下被岔开了,没有再深究。
只是,想到慕容霏对秦淮的念念不忘,兰清笳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万一她没脸没皮地缠上秦淮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