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贵妃说完,作势就要朝**帝跪下行礼,**帝哪里会让她跪下去,自是急急将她拦住了。
柔贵妃没法跪,但慕容雪却是跪得结结实实。
她的眼中也含着泪,有一滴泪珠滚落在了脸上,仰头朝**帝看来,也是一派楚楚可怜。
“父皇,母妃刚刚真的差一点就出事了,无论如何,儿臣都请您一定要彻查此事!
一定要将那幕后的指使找出来,如果此人不除,难保对方不会再有下一次!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母妃若是日日这般担惊受怕,如何能好好养胎?”
**帝原本就因为此事怒火中烧,眼下她们两母女又这么一番联合哭诉,**帝的怒火登时就烧到了极致。
他沉声道:“竟然有人胆敢公然谋害皇嗣,朕必不会轻饶!”
他让慕容雪起身,慕容雪这才抽抽噎噎地站了起来。
那个宫女被押了过来,她的下巴被卸了,嘴巴合不上,有涎水流了出来,瞧着颇有些狼狈。
侍卫们知道自己护主不力,犯了大错,方才在等待**帝到来的间隙,已经急忙派人去核查了这个宫女的信息。
她叫春香,是在浣衣局里洗衣裳的小宫女,是个看起来普普通通,丝毫不起眼的人物。
但她既然敢做这样的事,就说明她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普通。
至少,她背后是有主子的。
侍卫恭声把这些初步查到的消息禀明了**帝,然后动手,将她的下巴复原。
**帝盯着她,目光满是锐利冰寒。
“说!究竟是什么人指使的你?”
春香跪在地上,瑟缩着身子,她支支吾吾,“没人指使,是奴婢自己的主意……”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帝相信。
“你一个浣衣局的小小宫女,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你真当朕是傻子,任你随意糊弄不成?”
**帝的气势十足,春香吓得后背冷汗涔涔,但她还是紧咬牙关,坚称自己没有受人指使,而是以前曾被慕容雪刁难过,心怀怨怪,这才做出此举。
**帝当即大怒,直接下令先将她重打二十大板。
“朕倒是要看,究竟是你的嘴巴硬,还是朕的板子硬!”
春香被当场打板子,二十板子还没打完,派去搜查春香住处的人就先回来了。
在春香的屋子里,他们搜到了一些证据。
侍卫将证据呈到了**帝的面前,这里面,有一大部分是明显不属于这个宫女的金银首饰,某个匣子里,还藏着一副男子的画像和照着他模样做的人偶。
**帝眼神微眯,盯着那副画像和那个人偶瞧,一时之间,没有瞧出什么端倪来。
德妃扫了一眼,却是禁不住心口猛跳。
那画像上的人,她瞧着怎么这么眼熟?
尤其是那左眼角上那一颗小痣,可不就跟她身边那个机灵的太监,顺子一模一样吗?
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想法,越是盯着那画像看,就觉得越像。
德妃的心口突突猛跳,一个有些荒唐,又十分骇然的想法不受控制地钻入脑中,并且那个预感越来越强。
自己只怕是被人算计了!
如果这盆脏水真的泼到了自己的头上,那她就完了!
德妃不敢深想,她彻底慌了手脚,根本顾不得其他,急急忙忙对心腹一番耳语,命她赶紧把顺子找到,杀人灭口!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德妃无论如何都不能冒这个险!
梁皇后将德妃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中不觉一阵冷笑。
她现在越是轻举妄动,就越是主动把把柄往自己的手里送。
德妃的人自以为离开得悄无声息,但实际上,梁皇后早就有了安排,在她的身后,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春香被打得半死,**帝拿着那小像和人偶,冷声问,“这人是谁?”
春香的眼神明显闪过慌乱,她急急摇头,“他,他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此事与他无关!”
她的这个反应,恰恰证明了这个人才是关键。
**帝当即命人拿着这小像去搜,但凡是眼角有痣的,都要带来一一比对!
梁皇后提议,“皇上,不妨把浣衣局的人都带来问问,尤其是跟春香一个屋的宫女,或许她们知道些什么。”
**帝闻言,当即便点头答应了。
这的确也是一个好办法。
德妃听到梁皇后的话,倏而看向她,梁皇后也微微偏头,朝德妃投来一记目光。
那眼神,让德妃陡然觉得背脊深寒。
原本她还只是在心中惴惴猜测,但此刻,她觉得自己的猜测绝对错不了。
做这件事的人,就是梁皇后!
她根本就早有谋算!
如果春香能把柔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撞掉,那就再好不过。
最后追查起来,证据也只会指向德妃。
到时候,德妃和柔贵妃两败俱伤,她自己,却安安生生的高枕无忧!
好个一箭双雕的好计策!
德妃的手心都是冷汗,后背也一阵阵发凉。
眼下情形,她根本没法再做什么。
她甚至都不确定,顺子究竟是不是梁皇后安插在自己身边的钉子。
德妃狠狠咬唇,心中一阵懊恼。
这段时间她代替皇后打理后宫,只觉得扬眉吐气,无比快意。
一时得意,不免忘形,她竟真的以为梁皇后就此被自己踩下去了。
她没有多作提防,结果自己中了圈套都不知道!
德妃面色惨白,心中只能祈祷自己的心腹可一定要在皇上的人之前找到顺子,把人除掉。
只要顺子死了,这件事也算是死无对证。
难不成梁皇后还有其他证据?
她咬死了不承认,皇上也必然定不了她的罪!
德妃只能在心中这般祈祷和宽慰自己,然而,这等待着的每一息,都让她觉得无比煎熬。
很快,浣衣局的一众人都被带来了。
众人都战战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