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慑过后,明惠帝便开始盘问。
“这个人,你们认不认识?他有没有跟这贱婢有过往来?给朕仔细辨清楚了!”
明惠帝命人将那画像和人偶送到她们眼前,一众奴仆都战战兢兢,抬头细看。
但大家看了,一番苦思冥想之后,脸上都是困惑迷茫之色。
她们是真的不认识啊!
就算眼下被皇上的威严震慑,她们也不可能随随便便编出一套说辞来。
她们都颤颤巍巍地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
明惠帝又厉声呵问了一番,依旧没人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
德妃见此,原本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了几分。
但这并不代表着危机解除,她也没法预测接下来会不会再发生其他变故。
没人认出这个人,明惠帝的眉头不禁蹙了起来。
难道只能一一排查?
但偌大的皇宫,真的排查的话,要消耗的时间必然不短。
今日本是极好的好日子,明惠帝只想快刀斩乱麻,迅速把这件事彻查清楚。
明惠帝想了想,再次开口,“你们谁跟这贱婢认识?”
几个宫女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来。
明惠帝命人把那几个宫女单独拎了出来,对她们进行单独的盘问。
“这贱婢最近的行事,可有什么可疑之处?”
几个宫女都沉默思考,片刻,才小心翼翼地摇头。
“回,回皇上,奴,奴婢不曾发现……”
明惠帝又追问了一些问题,这些宫女全都是一问三不知。
明惠帝见此,面上便再掩不住怒容,索性也不问了,直接下令。
“来人!将她们全都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打完之后再行盘问!”
他是皇帝,他现在心情不好,就算对这些人明知是迁怒,也没人能说什么。
一众宫女当即吓得面色煞白,连连磕头求饶。
二十大板可不是随便说说啊!
要在宫中养伤可不容易,她们是奴婢,首先一个,太医就不好请。
真的侥幸请来了,她们身上也没多少银子可以作为诊金。
这二十大板,真的可能会要了她们的命啊!
梁皇后虽然对这些宫女的安危并不甚在意,但她不欲这件事节外生枝。
她正打算状似随意地指出那画中小太监的身份,不想她还未及开口,其中一个宫女就大喊出声。
“皇上,还有一人没来,她,她跟春香的关系最好,她定然知道!”
听了这话,明惠帝当即制止了侍卫的动作。
“是何人?她为何没有来?”
那宫女用力地吸了吸鼻子,颤声开口。
“她,她前些日摔断了腿,一直在屋中养着。”
明惠帝才不管对方腿是不是摔断了,只要脖子没断,都得到跟前回话。
他当即命人去把那宫女带来。
“若那人真的招了有用的线索也就罢了,如若不然,朕必不会放过你们!”
众宫女又是一片神色惶惶。
明惠帝目光一转,再次看向春香。
“现在你还有将功折罪的机会,要么,现在就招,要么,朕便再赏你二十大板,打到你肯说为止!”
春香闻言,面色霎时又是一白。
但她依旧没有改口,“奴婢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这一切都是奴婢自己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
明惠帝冷笑出声,“好,真是有骨气,好得很!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她拖下去,给朕继续打!”
侍卫们不敢违抗,当即又把春香架了起来拖了出去。
春香的身子单薄,方才挨的那二十大板已是让她元气大伤,眼下刚挨了几板子,就当场晕了过去。
明惠帝下令将她弄醒了继续打,只要留一口气就行。
这是重要的证人,侍卫也不敢真的把人打死了。
这二十大板,挨打的人挨得艰难,打的人也打得艰难,生怕她一不小心就咽气了。
这一声声惨叫,对这一众宫女来说有如魔音,光是听着就已经很疼了,若这板子再落到自己的身上,那效果可想而知。
众朝臣们听了,都觉心头发怵。
大家也看得真真的,现在的柔贵妃当真是皇上的心尖宝啊。
今夜这幕后主使没找出来也就罢了,若是真的找了出来,那下场,只怕也不比这宫女强多少。
德妃只觉心头越来越慌,她只盼着这宫女立马咽气,如此也就死无对证了。
但柔贵妃却是开了口,“皇上,让他们停下来吧。”
她的神情一派柔弱,眼中更带着一抹不忍。
她抚了抚自己的小腹,“臣妾不想闹出人命,就当是为腹中孩儿积福吧。”
实际上,柔贵妃只是担心证人一不小心被打死罢了。
明惠帝原本满腔的怒意,在柔贵妃轻声细语的几句话中一下熄灭了。
他当即开口,命侍卫停了下来。
德妃见此,更是恨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她不停祈祷,但老天爷却并没有听到她的诚心祈求,很快那个摔断腿的宫女被带来了。
明惠帝再次让那宫女认人,那宫女只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
“奴,奴婢见过他,他跟春香是老乡,春香叫他,叫他顺子。”
德妃手中的帕子,立时便搅作了麻花。
明惠帝追问,“那你可知,他在哪里当差?”
那宫女顿了顿,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若是不知道的话,她大可说不知道。
现在的沉默,便说明,她多半是知道的!
明惠帝当即怒喝,“说!不然当场杖毙!”
那宫女原本就在犹豫踟蹰,被这么一呵,当即便大喊出声,“他,他在德妃娘娘的跟前当差,是德妃身边的新晋红人!”
德妃悬着的那颗心,最终还是狠狠地坠落了下去。
众人听到这个回答,目光当即便齐刷刷朝她投去。
明惠帝更是眸光如刀,刺得德妃的背脊一片寒凉。
德妃本能尖声否认,“你个贱婢胡说八道什么!”
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