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本能反应,让空气微微滞了滞。
旋即,一股淡淡的尴尬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慕容雪面颊微红,她当即撇开了视线,借着擦眼泪的动作遮住了自己的尴尬窘迫。
慕容雪确认了自己真的是他的救命恩人,方才那股莫名而来的委屈自然而然消失了,心中不觉直呼,好险好险,多亏了小时候的自己,不然,宫里就得多一个俊俏小太监了,现在,她和他之间,也就没了这样的机缘。
萧闯僵着脸,主动开口打破尴尬,“当初是公主救了我,这个恩情宛若再造,便是万死也难还。”
“不过机缘巧合罢了。”
多亏了她当时调皮顽劣,也多亏了他小时候就长得好看,让她一眼看中,想要将他要到身边当玩伴,所以才会拿出了那番不讲道理的蛮横态度,硬是将他从那几个净身太监的手中抢救了过来。
而且,那都是那么久以前的事了,慕容雪没想到他还能一直记着。
萧闯自然记着。
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件头号重要的大事。
不管慕容雪是有心还是无意,她都救了自己。
对于慕容雪来说,他们是十几年后才又见了一次面,但对萧闯来说,慕容雪对他而言,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在经历了那件事之后,萧闯就知道只有自己变强了,才能够保护自己。
所以他便开始努力学武。
等到他学有所成的时候,柔妃已经失宠了,慕容雪的待遇也直线下降。
他再次入宫,悄悄去见了慕容雪。
他没有露面,而是在暗处,悄悄地帮她收拾了几个捧高踩低,蓄意刁难她的恶奴。
许是形成了习惯,之后萧闯只要找到机会,便三不五时地到她的宫中看看她,给她一些猝不及防的小惊喜。
慕容雪永远都不知道,御膳房突然变得特别好说话,她能日日吃到想吃的美食,是因为有人替她把胆敢克扣她膳食的管事教训了一通。
她也永远不知道,好几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兴致勃勃捕捉着的漂亮的花蝴蝶,是有人特意为她捉来的,只因为她头天跟盼儿随口念叨。
一开始,他只是想要找机会去报答她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他帮她做的那些事,他都觉得太小,太微不足道了,跟她曾救过自己的事情来比,简直不值一提,所以他才会常常去。
但后来,她越长越大,从垂髫小儿,长到豆蔻年华,又一点点长成了现在的亭亭少女,她越来越漂亮了。
萧闯都在暗处见证着她的成长,对她的心思也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
后来,因为常常出征在外,他错过了她的很多事情。
再回来,第一次见她,便是那日在茶楼上,她乘着马车,在喧闹的大街上经过。
萧闯觉得,就像是一只躲在暗处,见不得光的老鼠,不知天高地厚地觊觎着她。
他想斩断自己不该有的绮念,也下定了决心以后都不会再去偷偷窥视她。
只是,最后他按捺不住自己,朝她抛下了自己的玉佩。
他不会去打扰她,但却想要在她的身边留下些什么,哪怕她永远都不知道那是他的东西。
后来知道了詹隋对她的觊觎,萧闯这才再次出现在她身边,给她提醒,让她小心防范。
正因为如此,两人这才有了后来的羁绊。
萧闯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自己的报恩,还是因为自己的妄想。
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绝对不想要看到她受到半点伤害。
那些曾经为她做过的很多事,那些因她而升起的诸多心思,都藏在了心底,这辈子,萧闯都不打算说出来。
他不想让那些事,成为慕容雪的负担。
他只想默默地看着,这便足够了。
萧闯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就听慕容雪的声音再次响起。
“可是你当时怎会被错抓?”
慕容雪心中生出疑惑,便问了出来。
小时候不明白,但现在再回头想这件事,处处都透着古怪。
萧闯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有机会进宫?必然是有人领着他去的。
那个带他进宫的人既将他带进去了,为什么又没有看好他,让他落单?
就算刚好落单了,可是皇宫那么大,他怎么就刚好凑巧跟净事房的太监们遇到了,还错认了?
这么多巧合要同时发生可不容易。
萧闯闻言,方才在心中升起那抹浅淡的温柔顿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阴郁。
慕容雪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周身气场的变化。
她心中更加断定,这件事,绝对不简单。
慕容雪的脑中闪过了一个猜测,那个猜测让她的心头微紧,又有些不敢相信。
她小心翼翼地出声试探,“是有人故意害你,是吗?”
萧闯紧抿着唇瓣,一时没有说话。
但他这样的反应,在慕容雪看来便等同于默认。
她再次开口追问,“是詹隋,对吗?”
她说出那个名字,萧闯的身子便狠狠一颤,面上的冷冽之色更浓。
慕容雪顿时心头一凛。
她急急追问,“一定是他!对不对?”
萧闯在她的逼问下,终于缓缓点头,“没错。”
没错,那件事,就是詹隋做的。
当时的萧闯,才刚刚失去父亲,被詹隋认作义子。
孩子是最敏感的,更何况萧闯本就是敏感又戒备的性格,他能感受到詹隋对他并不似他在人前所表现出来的那样。
那次入宫,萧闯便是被詹隋故意弄丢,又恰好被净事房的人错认。
如果不是慕容雪,萧闯已经被咔嚓一刀,直接阉了。
萧闯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他做的,但他却知道就是他。
之后詹隋的很多表现,也都证实了这一点。
萧闯一直在忍耐,一点点努力变强。
只有变得足够强大,才能彻彻底底地手刃仇人。
得到了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