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拜堂,送入洞房,最后是合卺酒。
每一步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慕容雪像是牵线木偶一般,兰清笳则是全程扮演着春风得意驸马爷的完美人设,脸都快笑僵了。
因为是公主出嫁,主场在公主这边,又碍于公主的身份,也没人敢没分寸地真的来闹洞房。
所有流程走完之后,慕容雪一直绷紧的背也终于彻底放松了下去。
慕容雪当即嚷嚷道:“快,快给我把头上身上的东西都卸掉。”
盼儿自然心疼自家公主,知道她很累,但还是有些迟疑。
“公主,现在就卸掉吗?待会儿驸马回来……”
慕容雪并没有告诉盼儿自己和兰清笳这场婚姻的真实情况,这样的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即便她信任盼儿,也暂时没打算告诉她。
现在盼儿有这个担心也是正常。
但慕容雪却半点不担心,她摆摆手,“她回来了也没事,这里我做主。”
盼儿想想,的确,这是公主府,自家公主这其实都算不上出嫁,反而更像是娶了个驸马。
既然是在自己的公主府,自然就没必要仰人鼻息,看人的脸色过活。
盼儿这么一想,立马放心了。
她当即便给慕容雪拆下头饰,脱下喜袍,卸了妆容。
慕容雪整个人都恢复了轻快,终于长长地输了一口气。
她一下子瘫到床上,但在瘫下的瞬间,却又发出了一声哀嚎。
被子下面,铺满了花生枣子桂圆一应东西,硬邦邦的,慕容雪这么毫无防备地躺下去,能不被磕到才怪。
盼儿原本想出声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看到慕容雪痛得面容扭曲的样子,盼儿又内疚又心疼。
“都怪奴婢,应该及时出声提醒的。”
盼儿将她扶起来,又手脚麻利地掀开被子,把下边儿的东西全都清理出来。
慕容雪一见到那些东西,肚子忍不住“咕噜”一声叫出来。
慕容雪蹙着眉头,捂着肚子,小脸都皱巴了起来。
“好饿。”
她忍不住直接伸手捡起一颗枣子就送入口中,真好吃。
盼儿见此,又心疼了。
自家公主一整天下来,几乎滴水未沾,滴米未进,能不饿吗?
盼儿道:“奴婢已经命人去准备吃食了,应该很快就能送来,公主您再忍忍。”
慕容雪可怜巴巴地点头,但手上动作却不停,手脚麻利地剥花生桂圆投喂自己。
慕容雪饿了一整天,兰清笳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一整天也没闲着,而且现在慕容雪已经能卸下一身装束,一身轻松,她却还要到前头去招呼客人。
敬酒是少不了的,她这总算体会了一把新郎官的不易。
不过好在,兰清笳提早在自己的酒水上做了些手脚,她敬酒的时候都是自己这边倒酒,所以喝的大多都是被冲得很淡的酒掺水。
喝了一圈下来,她人还是清醒的,就是肚子涨得慌。
但兰清笳可不会那么傻乎乎地表现出自己的清醒,她适当露出了自己的醉态,脚步趔趄,眼神迷离,说话大舌头,整个人徘徊在即将醉倒的边缘。
今天秦淮也来喝喜酒了。
在表面上,“梁毅恒”与“景立群”的关系本就亲厚,自己的兄弟成亲,他来捧场也是合情合理。
就算没有那层关系在,他们同朝为官,也是同僚,来讨一杯喜酒喝也并不稀奇。
秦淮坐在酒席中,看到兰清笳笑容满面地一一与宾客寒暄,豪气干云地饮了一杯又一杯,他的脸色委实不好看。
这女人是傻的吗?都醉得脚下打趔趄了还要喝?
她还真把这当成了自己的大喜事了不成?
他真想站起来,直接冲过去把兰清笳手中的杯盏给夺了。
但想想眼下的场合,又硬生生忍住了。
兰清笳终于敬到他这桌,敬到了他跟前,秦淮脸上扯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假笑。
“恭喜景驸马。”
兰清笳大着舌头,笑呵呵地道:“同喜同喜。”
两人碰杯,兰清笳又一口将自己杯中的酒干了,秦淮看得眼皮直跳。
她喝了 一杯,马上又让人倒了下一杯,要继续敬别人。
秦淮忽的伸手,一把揽在她的肩头,做出一副哥俩儿好的拍肩姿势。
兰清笳原本站得好好的,随着他的动作,她整个人一下就趔趄了一下。
秦淮急忙将人扶住,兰清笳也顺势做出一副支撑不住,醉得东倒西歪的模样。
“看来驸马是醉了。”
兰清笳戏很足,手舞足蹈地挥舞着,口中含糊不清,“我,我没醉!我还能,还能再喝上几轮!”
她话说得磕磕巴巴,还伴随着时不时一个酒嗝,整个身子也软绵绵的,这副样子,显然是醉了。
众人瞧得分明,新郎官喝醉是常态,大家都心照不宣,没人会不识趣地一定要强留她继续喝酒。
若真的喝得烂醉如泥,那今晚的洞房花烛夜还怎么过?
所以,兰清笳就这么被秦淮和红衣联手扶了下去。
一边走,兰清笳还一边嚷嚷自己没醉,自己还能喝。
直到前头的喧嚣热闹渐渐远去,兰清笳这才停止了她的醉话,原本趔趄的脚步也正常多了。
秦淮:?
敢情他也被骗了。
“你没醉。”
红衣代替她回答,“方才咱们敬酒的那些酒都是掺了水的,没什么酒气。”
秦淮闻言,倒是有些气笑了。
真是白瞎了他为她操的心。
兰清笳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嗝,那嗝里还是带着些许酒气。
“我的确没醉,就是撑得慌。”
兰清笳捂着肚子,她现在急需解决一下内急问题。
她原本想去净房,但又想到这已经不是自己的府上,这是公主府,在这里可没有专门为她准备的净房。
她如果进了女净房,被女眷撞见了,岂不是要怀疑自己是变态。
她如果进了男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