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心中纠结,一时之间举棋不定。
她既担心萧闯的安危,也担心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会牵连破坏了母妃与慕容熙之间暗中筹谋的大事。
她百般纠结的神态,落在萧闯的眼中,便是在担心他。
萧闯心中既感动,又有些心疼。
他不忍慕容雪为自己的事牵肠挂肚,他便只能继续柔声哄着。
慕容雪最后也没有把鬼营的事说出来,她决定,还是先跟兰清笳商量一下,听听她的意见。
后来,慕容雪被他哄得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萧闯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而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沐寒就躺在自己的身侧。
沐寒果然睡得很沉,呼吸平稳绵长,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他嗅到慕容雪身上的味道,整个身子下意识地往她身上拱,慕容雪身侧就像是揣了一个小火炉,暖极了。
慕容雪翻身,侧着脑袋看他,看到他粉嘟嘟的面颊,心中一片柔软。
她忍不住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肚皮,那里现在还是一片平坦,但以后,她一定会孕育下属于她和萧闯的孩子。
想到那种可能,慕容雪的唇角便禁不住微微翘起,心中由衷涌起一股甜蜜与愉悦。
慕容雪又伸手,戳了戳沐寒的脸颊。
她戳得起劲,沐寒终于被她戳醒了。
他睁开眼,眸中氤氲着迷茫的水光,整个人看起来懵懵懂懂,又带着一股蠢萌的傻气。
慕容雪看着,又忍不住伸手在他的小脸上戳了戳。
“小懒虫终于醒了。”
沐寒咧嘴笑了起来,嘴角立马便有一道涎水顺着淌了下来。
慕容雪见此,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小脏鬼。”
慕容雪拿帕子给他把嘴角的涎水擦干,然后将他抱了起来。
“小脏鬼,起床了。”
公主府的下人们都看得分明,公主对沐寒真真是视如己出,喜爱得不得了。
若是做戏,不可能做得那么真切。
更何况,这里是公主府,她是这里的主人,她需要做戏给谁看?
便是对驸马,公主也不需要讨好的。
所以,公主是真心实意喜欢沐寒小公子。
因为公主的态度,公主府的下人们对沐寒也多了几分正视,不敢再像以前那样轻视了。
在兰清笳下朝回来之后,慕容雪便找了个机会把昨夜与萧闯的谈话尽数道出。
兰清笳听了慕容雪的转述,也是十分诧异。
她根本没想过这件事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
的确有些意外,不过,这件事,对他们来说也算是意外之喜。
至少,他们能笃定萧闯与国师不是一伙的。
就凭借萧闯对他父亲的敬重程度,他就算是为了自己父亲,他也会与他们同仇敌忾,一起对付国师。
对于这一点,慕容雪也感到庆幸。
眼下慕容雪担忧的,是鬼营之事。
她说出自己的疑虑,“现在既然已经确认他跟国师不是一伙的,那鬼营的事,我该不该告诉他?”
兰清笳想了想,“我觉得可以再等等。”
慕容雪有些急,“为什么啊?我,我怕他什么都不知道不小心露了什么马脚,反而引起国师的怀疑,遇到危险。”
兰清笳理解慕容雪的担心,但她想的却更多。
她问:“如果你打算告诉他,你要怎么说?
他若是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回答?”
慕容雪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时不觉有些吞吞吐吐,“我,我……”
兰清笳道:“我并不是不让你说,只是建议你再缓一缓。
不然你昨天晚上刚刚旁敲侧击地提到药人,现在马上又抛出鬼营之事,这一切就好像是早就安排好的。
——虽然,这的确也是安排好的。可若是让萧闯认定了这一点,他心里只怕就要留下疙瘩,连带着对你的目的也会产生怀疑。
这对你们之间的关系,对我们的局势,都不妥当。”
慕容雪听了兰清笳的这番解释,不禁觉得她说的也的确在理。
药人的事,她可以说是在大元听说的。
难道鬼营的事她还能用同样的说辞吗?
这显然说不通。
她也不能说是自己母妃说的,多一个人知道母妃知晓鬼营的事,那母妃就多一分危险。
即便这个人是萧闯,为了自己母妃,慕容雪也有所保留。
她如果马上告诉萧闯这件事,那她就根本解释不了消息来源的问题。
“那我什么时候告诉他更合适?”
兰清笳在心中估量了一番他们对付大皇子和詹隋的计划,那个计划,差不多可以开始实施了。
“再等上半个月吧。”
她见慕容雪有些迟疑,便宽慰道:“放心,鬼营之事十分隐蔽,半个月的时间,萧闯不可能探查到。
除非他对此事之前就有所了解,若是如此的话,他自己必然就会小心谨慎,也就不用你担心了。”
慕容雪又问,“那他到时候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该怎么回答?”
“到时候我自会告诉你合适的说辞。”
半个月之后的局势或许会有大变化,到时候,兴许就不用借慕容雪之口告诉他这件事了。
只是那时候的事,兰清笳也无法预判,在慕容雪这里,她也只能给出一个含糊的回答。
慕容雪对兰清笳还是挺信服的,闻言,她便乖乖点头,答应了下来。
慕容雪继续在公主府中陪伴沐寒,也入宫看过柔贵妃,两母女互相诉了一番体己话。
而那头,萧闯也暂时没有时间处理国师与药人之事,因为,他与秦淮合作的对付詹隋和慕容康的计划要开始慢慢收网了。
把詹隋收拾了,也算是把国师的左膀右臂斩断了,这对他来说,势必是一大损失。
国师对外是个仙风道骨,德高望重的高人,很多事他都不方便出面。
所以他才扶起了詹隋,替他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