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康的手下们也急急地反驳,“血口喷人?这分明就是我们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对,这件事就是你干的,你还不承认!”
谈琨听着这些污蔑,简直又气又急,更觉得心寒。
自己尽心辅佐大皇子,事事为他思虑谋划,他在皇陵守陵,自己在郢都也是时时为他筹谋,只想着到时候该怎么挽回局面。
可到头来呢?
他为了自保,竟然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给供了出去。
这种滋味,委实不好受。
因为心急,因为气恼,谈琨根本无暇去思考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他再次看向明惠帝,言辞恳切地解释,“皇上,微臣当真冤枉!
微臣真的没有去过皇陵,更没有对大皇子说过那样的话,做过那样的事,微臣敢指天发誓,所言句句属实啊!
微臣恳求皇上彻查此事,还微臣一个公道!”
说完,他就朝着明惠帝连连磕头,磕得十分卖力。
明惠帝看着他们双方互相争执,眼神晦暗不明。
他盯着谈琨,眼含探寻与打量,最后,他对自己的亲卫下令,命他们去好好查验一番,谈琨这段时间的行踪,务必彻查清楚。
亲卫领命而去。
这双方,定然有一方说了谎。
到底是谁?
明惠帝注意着慕容康和谈琨的反应,却发现他们双方都没有露出心虚的神色,反倒是等着自己的亲卫能够把事情查清楚,还他们一个公道。
他们的演技当真不错。
亲卫前脚刚走,后脚另一批亲卫,就带着一个人进来了。
慕容康看到那人,眼神不觉微微一闪,心头微微一紧。
詹隋。
谈琨能拿到詹隋的兵符,慕容康便认定了,这两人定是暗中串通了算计他。
慕容康看向詹隋的眼神都充满了愤恨,怒得简直能喷出火来。
在入宫之前,詹隋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他看到殿中的情形,见到那般狼狈的慕容康,一颗心顿时高高提了起来。
慕容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是这么一副狼狈模样?
出事了,一定是出大事了。
慕容康现在自身难保,他会不会已经把自己的那些把柄捅出去了?
慕容康一开始的确是想直接把詹隋的把柄捅出去,来个鱼死网破。
但现在,慕容康忍住了。
如果他现在把詹隋的把柄捅出去,詹隋必然也会直接捅出自己曾经数次贿赂拉拢他,谋划夺嫡的事。
到那时,自己身上的脏水就更洗不清了。
此时此刻,他与詹隋姑且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为了避免更加让父皇怀疑他与詹隋的关系,他现在也只能暂时把自己对詹隋的恩怨放到一边。
詹隋的一颗心忽上忽下,但表面还是保持了些许镇定。
“微臣拜见皇上。”
明惠帝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并没有立刻叫起。
明惠帝已经有些疲累了,他眯着眼睛看着詹隋,眼中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冷漠。
他直接把兵符朝詹隋的方向一扔,直直砸到了他的脑门上。
兵符不大,砸的力道再重,也没有方才那砸在慕容康脑门上的茶盏重。
但这动作,却是表达了他极其不满的怒意。
“看看,那是什么。”
詹隋保持着原本的动作,战战兢兢地微微抬头,朝那东西看去。
只一眼,他就怔住了。
那是半块兵符。
而那兵符的样式,他看着十分眼熟。
詹隋心头顿时猛地一跳。
明惠帝冷笑出声,“怎么,你自己的兵符都不认识了?”
詹隋心头一慌,他当即否认,“臣的兵符臣一直都好好保管着,怎,怎会在此?”
明惠帝看着这一个个演技精湛无比的老演员,心中的怒火更甚。
他大手重重一拍,声音也陡然拔高了几度,“你问朕?朕还要好好问问你!”
詹隋知道这件事一定跟大皇子有关,可是,现在他整个人都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他就算想要辩解,也根本无从辩解。
这简直是最最糟糕的情况,他把脑门都直接贴到了地上,额上都是一片涔涔虚汗。
“皇上息怒,微臣实在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请皇上明示……”
明惠帝冷笑一声,张嘴就要大骂,但又忽然觉得身上有些乏力。
大气伤身,果然如此。
因为这件事,他已经接连气了好些天了。
明惠帝直接对江福全道:“你来给咱们的詹将军好好讲一讲,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也好帮他回忆回忆。”
江福全俯首应声,旋即,他便尖着嗓子,慢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詹隋听罢整件事,面色陡然大变。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谈琨,他不是慕容康的心腹谋臣吗?他怎么会这么坑害慕容康?
坑慕容康就算了,竟然连他也一块坑了进去。
更见鬼的是,他是怎么拿到自己的兵符的?
詹隋已经认了出来,那兵符就是他的,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自己的兵符竟然丢失,辗转落到了大皇子的手里,而大皇子又被扣上了一个谋逆的罪名……
那么,他这个提供兵符,让他去调兵的人,无疑就成了大皇子板上钉钉的同谋!
就算他解释那兵符是被奸人盗走,并非自己主动交出去的,他也要担上一个保管不利的罪名。
更何况,明惠帝根本就不可能相信自己这个解释。
詹隋一瞬间想到了这些,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往上蹿,后背上也飞快渗出涔涔的冷汗。
他急急解释,“皇上,微臣冤枉,微臣绝对没有把兵符交给任何人啊!”
慕容康气急败坏,“冤枉?詹隋,你若真的冤枉,那这兵符又是怎么到我手里的?”
詹隋当即就把矛头指向了谈琨,“谈琨老谋深算,定是他使了什么把戏,把兵符从我这儿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