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隋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十分不详的预感。
而他的预感,很快就成为了现实。
慕容康眼神阴恻恻地盯着他,缓缓开口,道出了詹隋的秘密。
“父皇,儿臣要检举詹隋,以权谋私,贪墨军饷,且数额巨大!此等罪行,依法当诛!”
詹隋的猜测果然变成了现实,就像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终于落了下来那般。
明惠帝听到了慕容康的这些话,面色陡然一沉。
果然将他们几个人弄到一处当庭对质是有好处的。
这不,他就得到了一个新的讯息。
他冷眼看向詹隋,眼神中含满了冰冷与审视。
詹隋当即否认,“皇上英明,微,微臣冤枉啊!微臣……”
慕容康飞快打断他,“父皇,儿臣有证据!”
慕容康自请到皇陵守陵之后,便一直担心詹隋会背叛自己。
他唯一拿捏在手里的,就只有詹隋贪墨军饷的那些证据。
他人都不在郢都了,自然不敢把证据放在郢都。
所以,詹隋的那些罪证,他一并带去了皇陵。
当初从皇陵离开,慕容康便把那些证据一并带上,一直都揣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当初在建阳,即便是被姜广轩扣押了,但姜广轩也忌惮他的皇子身份,并没有命人搜身。
所以,慕容康身上揣着的证据还在。
他此前没有拿出来,是还怀抱着一丝生的希望,不想反而被詹隋反咬一口。
现在,他既然已经注定难逃一死,自然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他直接把怀中的证据掏出来,詹隋见此,面色又是一白。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催命符。
当初大皇子查出了他贪墨军饷的证据,詹隋就已经想尽办法抹掉痕迹,也曾想方设法把他手中的证据拿到手,毁掉。
但大皇子对他多有提防,詹隋根本没法得手。
方才他走进大殿,看到慕容康的时候,就已经猜测到了这个结果。
现在,一切竟然真的要成真了。
江福全将大皇子手中的证据结果,呈递到了明惠帝的跟前。
明惠帝沉着脸翻看着,瞬间,他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简直气得暴跳如雷,“詹隋!你竟敢贪墨军饷,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詹隋的浑身紧绷,袖中的拳头紧紧握着。
他此前便预想过大皇子将他卖了之后的后果,所以他也为自己做了两手准备。
他把大皇子与自己私下来往的证据也都整理好,包括那些他用来贿赂自己的金银与庄子。
詹隋匍匐在地,颤声道:“皇上,微臣是冤枉的!微臣从未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
明惠帝冷笑,“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你说你冤枉,那这些是什么?”
詹隋义正言辞,“这些都是大皇子蓄意捏造,污蔑微臣的,微臣仰不愧天,俯不愧地,还请皇上明察!”
慕容康听到他这番辩解,都气笑了。
“那些证据,我能捏造得出来吗?你究竟有没有做过,父皇一查自然就能查出来!”
詹隋根本没有理会慕容康的嘲讽,他急切地向明惠帝道:“皇上,早前大皇子就三番四次地拉拢微臣,意图让微臣效忠他,听命于他,为他效力,好助他来日登顶。
但微臣一心只效忠皇上,效忠正统,又岂敢参与夺嫡之事?微臣便义正言辞地回绝了他。
最后,大皇子便捏造出了这足以以假乱真的证据,以此要挟微臣。
微臣这些时间,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地调查此事,试图为自己洗清嫌疑,但微臣尚未查出结果,大皇子便突然翻脸,将这份所谓的证据呈递到您的跟前。
微臣的确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微臣相信皇上,定然会还微臣一个公道!”
慕容康听他这番话说得比唱的还好听,顿时又是冷笑连连。
他正要说出詹隋曾经收受了自己不少贿赂的事,不想,詹隋话锋一转,竟然自己主动交代了。
“大皇子为了笼络微臣,先后给微臣送了价值不菲的银两与地契,想要这样把微臣与他直接绑在一处。
微臣若是不收,大皇子便要把这份伪造的证据交给皇上,微臣无奈之下,只能收下。
但是微臣并没有用那些东西,微臣把一切都登记造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记录了下来,全都好好收着。
微臣便是早就料到或许会有这么一天,才会事先做好了准备。”
慕容康听到詹隋颠倒是非的这一番话,整个人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他面容狠狠抽搐,怒声道:“你真是不要脸!那些东西你明明收得干干脆脆,我哪里逼你了?
难道就凭你那些所谓的登记造册就能证明你的清白?真是无稽之谈!”
“皇上,微臣……”
明惠帝揉着脑袋,眉头紧蹙,不耐烦地道:“好了!都住嘴!”
两个人的争执被打断了。
明惠帝脸上露出疲态,冷冷道:“你们两人都当朕是傻子?看不出你们两人在背地里做过的那些小动作?
你们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来人,给朕把他们……”
明惠帝要说出自己的裁决,詹隋却是急急开口,十分不敬地打断了他。
“皇上!微臣还有话想说!”
明惠帝冷言看他,没有说话,那眼神像是在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詹隋却道:“臣想与皇上私下说,请皇上给臣一个机会。”
他还有一张底牌。
只是那张底牌,不到万不得已,詹隋断断不想用。
但现在,显然已经到了那个万不得已的非常时刻。
他就是不想用,也不行了。
明惠帝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本不想再给他这个机会,但詹隋紧接着又道:“求皇上看在国师的面子上,给微臣这次机会!”
明惠帝的眼神微动。
他可以动詹隋,但却不能动国师。
詹隋搬出了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