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惠帝听了这话,面色又是一变,整颗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你有什么证据?”
“我有人证!”
明惠帝闻言,神色一凛。
人证!
他沉声追问,“什么人证?”
慕容雪直接道:“他就是今夜刺杀驸马的刺客!”
明惠帝闻言又是一惊,“什么?那刺客被抓住了?”
慕容雪缓缓点头,“没错,不仅抓到了,他还招供了,就是受国师指使!”
明惠帝的面色骤然变得一片铁青,十分难看。
“此话当真?”
慕容雪神情坚定,“此等大事,儿臣岂敢胡言乱语?
正因如此,方才诸位太医数次提议请国师为驸马诊治,儿臣都坚定拒绝了,因为儿臣不敢再拿驸马开半点玩笑。”
明惠帝的心中霎时燃起了一把熊熊怒火,面色更是气得一片铁青。
她敢在自己面前这么说,就说明此事十有八九假不了,毕竟人证不比其他,要想作假,很容易就会被拆穿。
明惠帝一想到是国师所为,面色骤然沉如锅底。
国师为何会对兰清笳下手,明惠帝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
正是因为清楚,明惠帝心中才会愤怒。
明惠帝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那股子几乎冲破理智的愤怒压下。
慕容雪望着明惠帝,继续道:“儿臣知道此事事关重大,驸马临昏迷前也一再阻止,不可贸然行动,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但儿臣心里头就像是扎了一根刺,实在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就算最后证明是儿臣误会了,儿臣也想要把事情弄清楚。
如果此事并非国师指使,那儿臣可以向国师登门致歉,但如果真的与国师有脱不开的干系,儿臣只请父皇,无论如何都要为驸马讨回一个公道!”
慕容雪一番话说得诚恳又悲切,明惠帝一时心绪起伏不定。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国师做的,那么不用慕容雪开口,他也不会将此事轻易揭过!
明惠帝现在根本无心对慕容雪说出什么宽慰之言,他直接沉声问,“那黑衣人现在何处?”
慕容雪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意,“就在柴房里关着,儿臣立马让人把他带来。”
江福全这时候开口,“皇上,奴才亲自去吧。”
明惠帝沉着脸点头。
慕容雪起身,与江福全一道往外走去,屋中就只剩下了明惠帝和兰清笳两人。
兰清笳面色苍白,声音虚弱地开口,“皇上,此事定然有什么误会,微臣相信,国师德高望重,品性高洁,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明惠帝看着兰清笳,眼神中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打量,像是在探究她说的话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兰清笳的眼神一片澄澈,面对明惠帝的打量也并无心虚回避,明惠帝什么都没看出来,他这才收起了探寻,声音沉缓,“究竟是不是他做的,朕自会查清楚,不会冤枉他,也不会委屈你。”
兰清笳闻言,不由露出了一副感动之色。
屋外众太医与祝满经挂着体面的假笑,假惺惺地聊着不痛不痒的话题,大家心里都腻味得很,可是为了避免冷场,又都只能撑着笑脸虚以委蛇。
终于,房门再次打开,众人又是精神一凛,急忙躬身行礼。
但没想到,这一次出来的,依旧不是明惠帝。
慕容雪看着他们,心道,这些人怎么还没走?
众太医:不是他们不想走,而是皇上没有开口发话,他们不敢走啊。
江福全也没有擅自决定他们去留的权利,慕容雪则是没有心思去管他们的去留,只是作为主人家,慕容雪总有招待他们的义务。
慕容雪便命人再次把他们请到了会客厅休息,茶果点心都好生伺候着。
对慕容雪来说,这群太医已经丧失了作用,她也就没有必要再多管他们了。
只是对于祝满经,慕容雪又作了不一样的安排,她命人去为祝满经收拾了一间供他长住的客房。
除了方才在屋中的三位太医,其余太医都不知缘由。
眼下听了慕容雪的安排,他们这才后知后觉猜到了原因,原来他被钦点留在公主府为驸马治病。
虽然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差事,甚至这差事还跟烫手山芋似的,不少人心里头还是有点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人心就是这么奇怪,如果这个烫手山芋是被交到了与自己差不多地位的人身上,他们会觉得松了一口气,也会觉得那人倒霉。
但这个烫手山芋被交到了一个他们本以为不如自己的人身上,他们心里头反而不舒服起来了,因为他们那可怜的自尊心又被冒犯到了。
明惠帝是嫌弃他们,对他们的能力产生了怀疑,才会将这差事交给了祝满经。
再一次被祝满经碾压了,他们心里能痛快吗?
但心中再不痛快,他们也只能再一次把这口气咽下。
总而言之,今夜,他们过得可真是憋屈啊。
不多时,慕容雪和江福全就把一个被五花大绑的黑衣人领到了明惠帝的跟前。
他的面色惨白,半点血色都没有,他身上没有外伤,浑身却都虚脱了,像是曾经受过什么巨大的痛苦。
明惠帝居高临下地盯着此人,“他怎么了?”
这黑衣人的状态,明显跟正常人大不相同。
慕容雪道:“他的嘴很硬,府中侍卫提议给他一些苦头吃,好撬开他的嘴,我就让人给他喂了一颗噬心丸。”
兰清笳虚弱道:“那是微臣研制出的,服用之人会受万蛇噬心之痛,除非此人意志力非凡,不然再硬的嘴也能撬开。”
明惠帝听了,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异色。
此人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胆敢刺杀兰清笳,明惠帝都不打算轻饶,自然就不会在意他的死活。
明惠帝眼神如刀,周身皆是冰寒的冷意。
“说,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