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闻言,动作便是一滞。
他方才已然慢慢冷静了下来,一直不开口打破僵局也是因为好面子,拉不下脸罢了。
现在见她都掉了泪,自然是什么脸面都顾不上,满心都是心疼与怜惜。
他急道:“我,我没有嫌弃你,我现在也不生气了,都是我的错,你快别哭了。”
兰清笳却依旧掉着泪,哽咽开口,“你明明就还在生气。”
秦淮一口咬定,“我真的不生气了!”
兰清笳委屈巴巴,“可是你刚刚那么凶我。”
秦淮继续伏低做小,“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凶你,我真的错了。”
兰清笳吸了吸鼻子,“真的?”
秦淮用力点头,“真的。”
兰清笳撇了撇嘴,“那我就勉强原谅你好了。”
秦淮舒了一口气。
兰清笳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唇角飞快地翘了翘。
她就知道,用这一招,定然能把这件事顺顺利利地糊弄过去。
这不就成了吗?
而秦淮却是愣了愣。
他怎么觉得这件事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
明明犯错的是她,兴师问罪的是自己,怎么转眼间,两人的角色就被对调了?
秦淮觉得,自己被套路了。
但看到她眼角的泪花,秦淮便默默闭嘴了。
就算知道她在耍花招,故意让他心软,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能怪谁?
他难道还非得要跟她争出个是非对错来不成?
争赢了是非对错,输掉了夫人,这笔买卖可半点都不划算。
不过,秦淮就算是敛了方才的怒意,对于兰清笳在这件事上的做法,他还是十分不赞同。
他缓了语气和神色,双手扶住了她的双肩,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
“笳儿,这次的事过了也便过了,但你要答应我,以后绝对不能再背着我做这样危险的事。”
兰清笳自己也觉心虚,秦淮这副态度俨然是要把事情揭过去了,兰清笳自然也不会再跟他对着干,她也郑重保证。
“嗯,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不会了!凡事我都会先与你商议再行事。”
秦淮听她认真保证,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去。
旧账算清了,秦淮便伸手去揭她的衣裳,要亲眼看看她的伤。
他方才听了祝满经的话,知道兰清笳的伤势恢复得不错,又见她的状态看起来十分不错,秦淮这才没有第一时间查问她的伤势。
眼下,他自然是要好好查看一番。
兰清笳老老实实地任由他检查,反正她的伤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而且,她也正打算跟秦淮提起自己突然发生改变的体质。
秦淮小心解开她的纱布,看到了她的伤处。
兰清笳当即道:“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我的伤真的不重。”
秦淮的眉头却是蹙着的,“这么大一个口子,你竟然还说伤不重?”
兰清笳当即辩解,“这已经好了很多了,前几天更严重!”
兰清笳本意是想说自己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但秦淮的重点却落在了后半段上,面色一下又沉了下去。
“前几天更严重?那你还跟我说只是小伤?”
兰清笳见他一副又要生气的样子,立马道:“说好了不生气的!”
秦淮神色一滞,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把那股怒意压了下去,只是眼底眉梢,却是藏不住的心疼。
他的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地拿过旁边的金疮药给她涂上,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重新包扎上。
兰清笳见他如此,心中既觉得满是暖意,又有点心虚。
她伸手搂住他,软着声音再次保证,“我以后真的不会再以身犯险了。”
秦淮伸手回抱她,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威胁的话。
“你若是再敢有下次,我定好好好收拾你!”
兰清笳干笑两声,很快转移了话题。
“对了,我有一件要紧事想跟你说。”
秦淮察觉到兰清笳语气里的郑重,他便松开了她,与她对视,“什么事?”
兰清笳的面上露出几分异样神色,“是关于我的伤情……”
秦淮听了这个开头,又见到她那微微异样的神色,心头顿时一紧。
他忍不住直接打断了她,“你的伤情怎么了?难道你还对我隐瞒了真正的伤情?”
他一副又要解开一探究竟的样子,兰清笳哭笑不得。
“我这不是正打算跟你坦白实情吗?你急什么?”
秦淮的神色依旧紧绷着,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等她开口给出一个答案。
兰清笳开口道:“我的伤口伤情并不严重,相反,它还比我所想象的要更乐观。”
秦淮面上露出几分不解,“这难道不好吗?”
兰清笳抿了抿唇,缓缓道:“它恢复得太快了,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好事。”
秦淮闻言先是一愣,旋即,他慢慢回过神来,面上也露出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惊愣与错愕。
“有多快?”
兰清笳此时也只能如实对秦淮描述了自己最开始的伤情,然后道:“这才过了两天,伤口就恢复成刚刚你看到的那样了。”
秦淮听到她对自己伤情的描述,真是又气又急。
她一开始还总说自己受的是小伤,这下总算是说了实话了吧!
兰清笳生怕秦淮又要跟她算账,便飞快地把话题扯回来。
“我的体质又发生了变化,虽然眼下来看这的确是一个好的变化,但我却怕……”
秦淮被拉回思绪,一时果然顾不上跟她算旧账。
秦淮听懂了兰清笳的未尽之意。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鬼人,因为鬼人也拥有这样超凡的愈合能力。
但鬼人所具有的却不仅仅是这个,鬼人之所以会被称为鬼人,便是因为他们还具有形如恶鬼般的特质。
兰清笳对自己的体质变化产生迷茫与彷徨,便是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会再发生其他变化,最后,一步步变成鬼人。
那样于她而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