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可不会让他继续抱着这么奇奇怪怪的想法。
“你别瞎想,笳儿与公主是合作关系,只是我们对她有所保留,她只以为笳儿是郡主的人,是冲着药人和鬼营之事去的,却不知道我们是大元人。
关于这些牵涉到我们所有人安危的大事,师兄也切记牢牢守住口风,半点都不可外泄。
其他具体的细节,我会再找时间与你细说。”
祝满经知道事情的轻重,也知眼下并非细说的好时候,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眼见就要走出这个开阔的花园,前方就有了人员来往走动,秦淮便打住了话题。
祝满经想到什么,再次开口。
“最后一个问题。”
秦淮转头朝他看来,示意他开口。
祝满经又压着声音问,“那沐寒是……”
“不是。”
不等祝满经把话问完,秦淮就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干脆地给出了答案。
“沐白被送走了,这是笳儿在药堂外面捡回去的弃儿,便直接顶替了沐白的身份。”
祝满经闻言,彻底明白了。
如果沐寒是秦淮和兰清笳的孩子,那他对那孩子自然会多几分照顾与另眼相待。
既然不是,他便如常对待便是。
两人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便就此分开,秦淮踏着夜色离开,祝满经也消化着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若有所思地往回走。
祝满经一边往回走,一边往回梳理着以前的事。
原本秦淮是安排他入宫当太医,做内应,后来被兰清笳截胡了。
他记得当时秦淮也很意外,对此并不知情。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兰清笳是自己来的,她是自作主张做的决定,秦淮知道的时候,怕是也已经阻拦不及了。
这么说的话,一切也就都说得通了。
不然凭借秦淮的为人秉性,断然不会让自己的妻子来蹚这趟浑水,冒这样的风险。
哪怕他与自己的妻子关系一般,他也不会这么做,因为他有身为男儿该有的担当。
回忆起当时的局势,祝满经猜测,兰清笳多半是听闻了秦淮的噩耗,或是不愿相信,或是信了,却想要为他报仇,这才胆大包天地闯到了这郢都来。
不得不说,他的这位小师妹当真是魄力十足!
这一点,让祝满经心中十分叹服。
他又想到了另一个师妹江星若——应该说是曾经的师妹,毕竟她已经被师父逐出了师门。
她与兰清笳相比,各方面就真的差得太远了。
兰清笳不仅魄力十足,那能力也不容小觑。
瞧瞧她混入了皇宫,当上太医之后的战绩,简直是吊打众人,扶摇直上。
她取得的成绩,是很多太医终其一生都做不到的。
祝满经自省了一番,假设一开始入宫当太医的人不是兰清笳而是他,在这不算长的时间里能不能做到这个地步,祝满经心中的答案是否定的。
他的医术或许也能拿得出手,但其他方面,就远没有兰清笳那么会来事了。
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己真是不能不服输了。
祝满经这般想着,心中又是惆怅,又是感慨。
他的感慨一直持续到了第二日给兰清笳诊脉的时候。
接受了兰清笳实际上是自己的小师妹之后,祝满经就有些难以直视她顶着的那张其貌不扬的脸,而且还是一张属于男人的脸。
但兰清笳的真容并不能示于人前,他就算是觉得别扭又古怪,还是努力地适应了。
连秦淮都能接受这样一个媳妇,他这个做师兄的,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于是兰清笳就发现,祝满经看她的眼神变得古怪了起来,像是饱含了诸多复杂的情绪。
当然,那样的情绪却是友好的,甚至多了几分长者的包容与慈和。
兰清笳略一思量,便明白了祝满经的心思。
定然是秦淮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了,他是知道自己是他的小师妹了。
当着慕容雪的面,兰清笳不方便跟他相认,便也对他回以友好的微笑。
祝满经对上兰清笳的这抹微笑,一下就神清气爽了起来。
他这也算是跟小师妹对过眼神,算是相认了!
慕容雪看到祝满经的表情,心中不觉警铃大作,一下挡在了兰清笳面前,阻挡了他的视线。
这人,该不会是知道兰清笳是女子,所以对她产生了什么不干净的心思吧!
不然怎么对着兰清笳笑得那么荡漾?
祝满经:荡漾?他那明明是因为跟师妹接上头而开心,是开心的笑!
把祝满经打发走了,慕容雪还不无担忧地对兰清笳道:“他真的可靠吗?我怎么瞧着,他今天看你的眼神那么古怪?”
兰清笳心道,难得慕容雪也有这么敏锐的时候。
她笑着道:“他绝对可靠,公主放心吧,今日,他兴许只是心情好吧。”
她也没想到二师兄会有这么活泼的时候。
慕容雪听兰清笳语气这般笃定,也不禁怀疑,莫非是自己想多了?
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秦淮很快就把兰清笳的情况对宋十三和盘托出。
他在兰清笳的面前表现得十分笃定自信,但在宋十三面前,他还是流露出了真实的担忧情绪。
“前辈,笳儿的这种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之后她的身体会不会再发生一些其他不可控的变化?”
他紧紧盯着宋十三,想要从对方的口中听到一个让他安心的答案。
宋十三的眉头紧锁,沉吟半晌才道:“这种情况我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我并不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秦淮闻言,脸色顿时一沉,一颗心也直直地往下坠。
“我先给她诊过了脉才能下论断,你也不用为此太过担心。”
话虽如此,但秦淮的眉头依旧紧锁着,心中忧虑不见缓解。
当晚,秦淮和宋十三便悄然来了公主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