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笳却没时间跟他废话,直接道:“时间不早了,你要把公主带走就快些,我还得休息。”
萧闯勉强把这件事抛开,把话题拉了回来。
“我是来找你的。”
兰清笳意外,“找我?”
藏在里间的秦淮立马就耳朵竖了起来,周身也一下防备起来。
萧闯找他家笳儿做什么?他最好是有正事,不然……
兰清笳也知道萧闯不可能是因为私事找她,她想到了上回萧闯说过的要在国师处进行试探之事,便猜到了。
兰清笳正了神色,“是国师那边有了新进展吗?”
萧闯点头。
“没错,我今夜已经与他摊牌。”
萧闯也没有拖泥带水,将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不过他省略掉了自己服用了逍遥散之事。
他不想让慕容雪知道这件事,而兰清笳知道了,便极有可能会透露给慕容雪。
而且,萧闯也没有卖惨的打算。
最后,萧闯道:“国师在西山那边显然留有后招。
从他透露出的只言片语可知,鬼人在不久之后必然会发生一场暴乱,到时候,皇上安排的那个人定然无法善了。
到时候,皇上还是只能捏着鼻子请他回去坐镇,整个鬼营,就还是被他牢牢地掌握在了手中。”
兰清笳听完了萧闯所述,面色也微微凝重了起来。
如果经过了那样一场暴乱,**帝为了稳妥和保险起见,也必然不会再动国师。
**帝不希望鬼人出任何问题,因为那关涉到他一统中原的大业。
在他的大业面前,兰清笳这么一个原本他想要提拔重用的人,也变得不够分量了。
甚至,国师还可能借着这件事把兰清笳到手的药人差事也重新抢回去。
为了保险起见,**帝的确很有可能重新启用国师,不让兰清笳插手药人之事。
这样的话,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真的是打水漂了。
这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
兰清笳陷入了沉思之中,萧闯开口问,“鬼人的解药方子你研究得怎么样?这次暴乱,你有没有办法压下去?”
兰清笳面色并不好看。
她缓缓摇头,给出了答案。
萧闯的面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如果兰清笳没法破解这个困局,那国师只怕又要重新执掌药人和鬼人的全部事宜了。
到时候,兰清笳的处境就会十分尴尬。
萧闯倒不是在意兰清笳尴不尴尬,他只是不想让局面又再次回到原点。
兰清笳直接往案前走去,“我再好好研究一番。”
这些天,她每天都在对着那两个方子看,整个人几乎都要彻底钻进去了。
宋十三那边,她也已经送去了消息,只是他也没有研究出结果来。
原本兰清笳觉得,他们还有一些时间可以好好研究,但没想到,事情却是这么出乎意料,时间一下就紧迫了起来。
萧闯见到兰清笳这般,苛责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毕竟这样的事,就算是着急也急不来。
如果那解药方子真的那么容易就写出来了,他父亲也不会没有完成,留下了未完的空白。
兰清笳埋首盯着那方子瞧,萧闯也凝眉沉思。
他想到什么,忽的开口道:“如果这条路行不通,我有一个法子。”
兰清笳从书案中抬起头来,朝他看去,“什么法子?”
萧闯缓缓开口,“今夜,国师明显对我表露出了他的不臣之心。
皇上觉得西山上的那支鬼人军是他的军队,但实际上,那支军队却从头到尾都是国师在经手,在操练。
所以,那支军队实际上更受国师的操控,那也是他造反的筹码。
既然他们君臣迟早要有一场博弈,如果他们提早斗起来,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岂不是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兰清笳闻言,却是断然道:“不行。”
萧闯不解地望着她,“为什么不行?”
兰清笳抿了抿唇,“眼下我们说得轻巧,但真正落到实际,却是真正的真刀真枪的拼杀,那时候,会有多少无辜的伤亡?
鬼人的杀伤力超乎想象,而且他们野性难驯,滥杀成性,把他们放出来容易,到时候再要将他们尽数斩杀,只怕就难了。”
即便兰清笳不是浔龙国的人,她也不想看到浔龙国的百姓和子民们经受这样的战乱之苦。
萧闯听了,面上的神色不觉变了变。
兰清笳又道:“而且,我还有一个顾虑。
眼下,不论是药人,还是鬼人,都是不为人知的隐秘。
如果这次鬼人真的下了西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他们的异常,难道就不会惹来有心人的觊觎?
有了有心人的觊觎,谁能保证之后会不会再有人私底下偷偷地淬炼鬼人?
如果真的那样,这鬼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灭得完?”
兰清笳的眼神坚毅,“所以,我们绝对不可以让这些鬼人有机会下西山。”
萧闯沉默了。
听了兰清笳的话,他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计划的确不妥当。
在兰清笳面前,他难得有些气短。
“那现在的局面,我们当如何?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吗?”
兰清笳看了一眼案上的药方,语气坚定,“我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萧闯见此,一时便也说不出泼冷水的话。
“多谢你今夜来告诉我这个讯息,此事我会好生思量。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你请自便。”
萧闯把该说的都说了,自然没有必要再在这儿多留,他便当真自便了。
他走到耳房,把熟睡中的慕容雪抱起,身姿矫捷地离开了。
所以,第二天,盼儿再次发现自家公主又大半夜地从驸马的寝房回了自己的屋,而且自家姑娘还一副眼眶红红的样子,盼儿一下就认定是驸马让自己公主受了委屈,简直心疼极了。
慕容雪根本不知道怎么跟自己这个头号大忠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