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江福全是慕容熙的人。
这件事是他们共同策划的,慕容熙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如果江福全这枚棋子不够可靠,慕容熙也不会把所有希望都压在他的身上。
在明惠帝那里,她不该知道鬼营之事,所以她并不方便主动请缨去为明惠帝分担此事。
明惠帝对这件事这么慎重,那他对此事也必然是多疑的。
自己表现得太过积极与殷勤,反而会惹来明惠帝的怀疑。
她不能在明惠帝的面前暴露出自己其实很想插手这件事的意思,她只能是在不经意间,顺应潮流被推进了这件事里来。
就像上次的药人之事一样,她如果自己主动上赶着对明惠帝献出药方,反而会让明惠帝怀疑。
但她通过别人之手,被迫地暴露出了自己有药人方子的事实,明惠帝就会觉得自己像是捡到了宝贝。
兰清笳按捺住自己的急躁,继续在偏殿等着,只假装自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江福全离开了。
此时的明惠帝必然也在满心焦躁地等着结果,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兰清笳还在偏殿等着。
现在他想不起来最好,兰清笳还怕他想起来了直接心烦意乱地把自己打发走了。
兰清笳便安安静静地等着,做出一副没有得到明惠帝的传召她便不敢贸然打扰的样子。
明惠帝的确完全忘了兰清笳的存在。
此时他的满腹心绪已经完全被西山上的危机情况填满,哪里还能想起兰清笳来?
现在便是柔贵妃母子,都得排到这件事的后头去。
时间一息一息地过去,明惠帝坐立不安,焦灼难言。
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生出了一种微微不安的感觉,总觉得这件事或许并不会像他所期盼的那般顺顺当当。
事实果然应验了。
江福全急匆匆地赶回来了,因为着急,他都跑出了一身的汗,脸上更是掩不住的忧心着急。
明惠帝见到他的这副神色,心中首先就重重咯噔了一下。
他一下从龙椅上站起来,沉声开口,“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江福全作为明惠帝的耳目,自然不可能只是去给国师传一句话这样简单,他还要陪着国师一道上西山,亲眼看到鬼营的情况得以稳住,他才能回来对明惠帝回禀情况。
这时候与国师一道上西山自然是危险的,但作为明惠帝的心腹大太监,有些危险他必须去承受。
不然,他不去涉险,难道要让明惠帝自己亲自去涉险吗?
他若是不去亲眼看看,明惠帝从别人的口中得知情况,只怕也是不会那么全身心信任。
江福全在明惠帝身边那么多年,按理说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才对,所以明惠帝也没有特意交代他。
果然,明惠帝问出这话就听江福全有些艰涩地回话。
“皇上,奴才无能,竟没能请得动国师出山,奴才简直无颜来见皇上!”
明惠帝一听这话,面色顿时就沉了下去,心中也顿时有一股无名火蹿了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能请得动他?难道朕让他去处理西山的事,他竟然敢违抗圣意?”
江福全艰难地点头,“国师他,他说自己病体未愈,下不来床,实在是无法成行……”
国师等的就是明惠帝来请他出山,眼下明惠帝果然如了他的愿,他怎么会拒绝?
明惠帝虽然没有亲自来请他,可是谁不知道江福全是明惠帝的心腹,明惠帝派出江福全来请他,那就是代表着明惠帝自己的意思。
国师要是知道如何审时度势,这个时候就应该赶紧顺杆爬。
眼下是明惠帝最需要用他的时候,他这时候把凌鹏解决不了的难题解决了,明惠帝以后自然就要重新倚重他。
可是,他却说自己病体未愈,不能成行,这委实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所以,国师为什么会走出这么一步臭棋呢?
因为,这在某种程度上来看,这就是事实。
国师的确病着,原本以他的情况,要走这一趟顶多就是辛苦些,也不至于真的下不来床。
但江福全直接给他下了一把猛药,国师原本还能起身,听完了江福全的话,他就直接身子一软,两眼一闭,晕了。
凌鹏眼睁睁看着国师听完了事情就晕,顿时傻眼了。
一开始凌鹏还觉得国师是真晕,但在江福全三言两语状似无意地挑拨下,凌鹏顿时就开始自行发挥联想,觉得国师就是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这才故意装晕。
鬼营是在他的手底下出事的,皇上真要责怪,也第一个就怪到他的头上。
国师只剩一把老骨头,到了皇上那里,国师也可以推脱自己是真的身体有恙这才晕过去了,不是有意推脱。
凌鹏想要强硬粗暴地把国师弄醒,但却被江福全制止了。
江福全说:“我们不可能叫醒一个有心装睡的人,他想要醒的时候自然也就醒过来了。”
凌鹏顿时又急又怒,“那什么时候才是他想要醒过来的时候?”
继续拖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江福全分析得头头是道,“国师敢故意拖延时间,依我的推断,这次鬼人暴动之事,说不定就跟他有关。
他知道鬼人会暴动,也能大概预估出鬼人暴动到失控的临界点,现在他敢这么有恃无恐地装晕,十有八九便说明鬼人暂时还不会失控,或者是,他有心腹留在鬼营中,他的心腹能帮他稳住情况。
现在他不过就是故意拿乔,想要给自己提身价罢了。”
江福全的分析简直每一字每一句都说到了凌鹏的心坎上。
国师就是在故意拿乔,也定是料定了鬼营暂时不会失控,所以才敢这么有恃无恐。
有了这个推断,凌鹏也就不担心了。
只要鬼营不会真的失控,那他还怕什么?
江福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