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知道国师会来,似乎都被喂了一颗定心丸,面上的表情显然都松快了许多,连面对铁笼里狂躁的鬼人都没那么畏惧了。
窦常刁看着兰清笳,毫不客气地开口。
“景太医,趁着现在还没有酿成大错,你还是让他们把火给灭了为好!
不然继续拖延下去,真的发生什么,那是我们谁都无法承担的!”
兰清笳的内心煎熬,便好像那几十把火都齐齐烧在自己的心口上一般。
但她必须要对自己的决定坚定不移,绝不能有半分退怯!
她依旧寸步不让,“这位大人,国师就算再德高望重,再有话语权,难道他的话语权还能大得过皇上?
皇上既然把鬼营之事交给我,现在我对这件事就要负责到底。
我的法子到底有没有用,大家只需要再多几分耐心自然就能见分晓。”
窦常刁没想到兰清笳竟然这么狂妄,事到临头竟然还不肯退让,简直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她这般拿着鸡毛当令箭,真是把自己当根葱!
窦常刁原本还想要再冷嘲热讽几句,最后还是忍住了。
反正国师马上就到了,便是鬼人真的逃了出来,国师也一定有法子让他们乖乖听话。
现在自己也没必要再多费口舌,便让这个狂妄自大的人继续作吧!
等到国师来了,用绝对的实力将她碾压,她就会知道什么是打脸!
窦常刁这么想着,便闭了嘴,只想静静看她的笑话。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不好了,那个鬼人马上就要把那铁锁拉断了!”
这一声惊恐的大喊,瞬间像是热锅里浇了一瓢水,让整个热锅都炸了。
所有人都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就见一个鬼人正用力拉扯着那扇铁门上的铁锁,因为用力,他手背上的青筋都一阵阵冒起,那巨大的铁锁被拉得硬生生变了形,好似只需要再加一点力道,便立马能一断为二。
众人见此,脸上都露出了阵阵惊恐,没人敢上前,所有人都下意识往后倒退。
这太可怕了。
如果那个鬼人真的把那铁锁拉开了,那整个铁笼的鬼人就都会被放了出来。
他们这些人,便是对付一个鬼人只怕都有些艰难,更何况是一个铁笼那么多鬼人。
到那时,他们所有人只怕都会沦为这些鬼人的手下亡魂!
众人刚刚才因为国师的到来而放松心态,一颗心瞬间又高高悬起。
国师现在都还没赶到,而鬼人马上就要逃出生天了!他们哪里还有命撑到国师来救他们啊!
惊恐骤然将他们笼罩,与惊恐相伴的,还有怨怪。
没错,那怨怪全都是针对兰清笳的。
都怪兰清笳什么都不懂还要瞎指挥,这才刺激了这些怪物,让他们更加发狂。
便是凌鹏,也生出了同样的心理,面色都吓得惨白一片。
窦常刁看向兰清笳的眼神也满是气急败坏,这就是她不懂装懂瞎指挥的后果!
他正要开口怒骂几句,但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觉得眼前一花,方才还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影竟是一下就冲了出去。
他再低头看,发现自己手中的长剑也被拔走了,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剑鞘。
兰清笳提着剑,直接朝着那个鬼人冲杀而去。
窦常刁惊呆了,其他侍卫们也都惊呆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兰清笳一个太医手上竟然也有功夫,而且胆子还那么大!
一时之间,他们只能归结于兰清笳是根本不知道鬼人的实力,所以不知者无畏!
兰清笳并不是不知者无畏,她早就对鬼人的实力有自己的预判,她之所以会这么奋不顾身地往前冲,不是她不怕死,而是她必须要这么做。
江福全那头如果成功把国师拖延住了,她这里也必须要把鬼人拖住,绝不能让鬼人真的冲破铁笼,失去掌控。
不然的话,自己的那堆药就算真的起了作用,最后的成效也会因为这个铁笼的鬼人而大打折扣。
她决不允许自己的努力白白浪费!
兰清笳提剑便朝那鬼人刺去。
“噗”一声,利剑入肉,兰清笳的那一剑直直刺进了他的心口。
寻常人被刺中这么一剑定是必死无疑,但鬼人被刺中这一箭却是依旧稳稳站立着。
他先是一愣,似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痛意,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方向。
因为兰清笳的这一攻击,他手上的力道一下就松懈了下去,那已经被拉得变了形,眼看就要断裂成两段的铁锁一下被挽救了回来。
所有人都呆愣着,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他们之前也有人不知死活地攻击过鬼人,最后的下场都十分惨烈。
兰清笳的这一剑非但不可能轻易杀掉鬼人,反而还会激怒他,招来他更加疯狂的反击。
果然,这鬼人在一开始的迟钝之后,眼中便迸射出了熊熊的怒火,望着兰清笳的眼神简直冰冷得几乎能吃人。
下一瞬,他直接伸手,一把抓住了兰清笳刺入他心口的那把剑,将它直接拔出。
因为他的力道太大,兰清笳手中的剑一下脱手了,那把剑到了那鬼人的手里。
鬼人被驯化得十分野蛮,利刃在手,他却似乎更相信自己的蛮力。
他没有用那把剑当做自己的武器,而是一把将那把剑朝着兰清笳的方向狠狠掷出,兰清笳早就预料,一个利落地翻转躲开了。
那把剑被狠狠掷到了地上,深深插到地里。
如果兰清笳没能躲开,那她必然已经被插了个透心凉。
受了兰清笳的这一挑衅,那鬼人明显暴怒了,他双手用力地握住了铁门的栏杆,更加疯狂地用力摇晃。
那扇铁门被摇得砰砰作响,挂在上面的那把可怜的铁锁更是摇摇欲坠,随时都要断裂为二。
所有人都吓得面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