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笳与凌鹏进了宫,便见到了笑容满面的明惠帝。
凌鹏趁着明惠帝高兴,赶紧跪下请罪。
“都是属下办事不利,这才让鬼营险些出大乱子,酿成大祸,属下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明惠帝原本自然是恼怒,恨不得把这个办事不利的蠢货狠狠收拾一通。
但现在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他的怒意自然消减了。
但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饶。
明惠帝还是毫不客气地对他训斥了一番,然后罚了他一年的俸禄。
如果不是鬼营那边还缺人手,需要他继续盯着,明惠帝定也要赏他一顿板子。
凌鹏被罚了一年俸禄,心中自然是心疼的。
但心疼过后,就是庆幸了。
这已经是比预想中好上千百倍的结果了,要知道事发的时候,他都已经做好了脑袋搬家的准备。
不仅他自己脑袋搬家,他的妻儿也要没命。
做人要知足!
凌鹏心中庆幸着,同时又把这个功劳记在了兰清笳的身上。
罚了凌鹏的俸禄,明惠帝又开口训诫,“今夜你们都给朕提起精神,好好盯着,如若再有其他疏漏,朕定不轻饶!”
凌鹏精神一凛,当即连连点头答应下来。
即便明惠帝不开口训诫,他今夜不敢放松。
凌鹏被打发走了,殿内就只剩下明惠帝和兰清笳两人。
明惠帝看着兰清笳,眼中满是赞誉。
“景爱卿,你这次把鬼营之事处理得甚是妥当,又替朕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朕心中甚慰。”
兰清笳当即一副恭敬诚恳的模样。
“能为皇上分忧是臣之本分,臣幸不辱命,也总算没辜负皇上所托!”
明惠帝闻言,面上露出满意之色。
他话锋一转,“朕听说你上山之前就让人准备好了药材,多亏了你的当机立断和未雨绸缪,才将这场危机化解。”
兰清笳听到这话,心里便一下有了数,他果然是生了疑,这是要开始旁敲侧击,试探自己。
果然,就听明惠帝继续道:“你给朕说说,你是怎么判断出需要用上哪些药材的?”
明惠帝一副闲话家常,十分随意的样子,但兰清笳却知道,他的这问题看似随意,若回答不好,那就会变成送命题。
这个问题,兰清笳早就有了计较,所以,她没有什么犹豫便开了口。
“微臣不敢隐瞒,其实微臣这次,靠的全是运气。”
明惠帝闻言,眼睛微眯,“哦?靠的全是运气?”
兰清笳话锋一转,“微臣厚颜,恐要自夸一番了。
微臣靠的虽然是运气,但这运气也不是什么人都有的,运气要降临,也只会降临到有实力,有准备的人身上。
想来皇上应当还记得,微臣此前给皇上敬献过药人方子。
除了药人方子,微臣还研究过很多其他稀奇古怪的方子,那些在其他太医眼中或许是旁门左道,但正是那些旁门左道,让微臣这次能被好运气选中。”
明惠帝听着兰清笳的这番话,面上神色稍有和缓。
那件事明惠帝自然记得。
若非看到了兰清笳写出的药人方子,明惠帝也不会破例让她负责药人之事。
兰清笳继续不紧不慢地道:“此前皇上将鬼营之事告知微臣时,微臣心中便已经隐隐有了想法。
之后,微臣又从江公公口中追问了更多有关鬼人的细节,微臣便大胆揣测,微臣此前研究过的一些方子,或许在某些方面与鬼人的症状是相契合的。
既然如此,那微臣沿用此前就想好的方子,或许能有效也不一定。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微臣这才命人把药材搬上了山。
待上了山之后,微臣又从凌大人口中知道了更加详细的情况,亲眼查验了鬼人服用的药方,见到了他们的症状,在此基础上,微臣这才确定了有哪些药材能最终能起效果。
微臣的运气好,真的赌对了。所以,微臣才说,微臣的这番功劳,靠的全是运气。
若是微臣的运气差一些,这次,只怕就要辜负皇上的厚望了。”
兰清笳的这一番话说得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自如,言辞也异常恳切,明惠帝一直观察着她的神色,也没有从中看出什么异常来。
兰清笳说的一切,都有迹可循,明惠帝便是想要抓住什么把柄和疑点,也根本无从抓起。
明惠帝脸上的疑虑终于消失,他露出赞许之色。
“好,很好!爱卿的这般好运气,还真是一般人求不来的,你立下这等大功,朕定要重重有赏!”
“为皇上分忧乃是微臣的本分,微臣实在不敢居功!”
明惠帝朗声大笑起来。
“你啊,就是太谦卑了。
你跟朕客套,朕可不会真的当真。
有过当罚,有功自然就当奖。
如若朕功过不分,以后谁还能替朕尽心办事?”
明惠帝沉吟片刻,开口道:“太医院的院使年事已高,是到了告老还乡的时候,爱卿年轻有为,屈居左院判之位委实委屈了你,你便升任院使之职吧。”
兰清笳听了这话,心中并没有多少诧异,但面上却露出一副惊喜无比的神色。
“微臣叩谢皇上隆恩!”
兰清笳感恩戴德,明惠帝脸上也露出满意之色。
明惠帝顿了顿,又道:“国师年事已高,这次又不小心摔伤了腿,鬼营那边他没法兼顾,景爱卿,朕若将此事交给你全权负责,你能不能胜任?”
兰清笳简直恨不得立刻高声呐喊,她可以,她能行!她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但兰清笳怎么可能让自己露出破绽?
兰清笳先是一愣,旋即面上露出了生怕自己不能胜任的迟疑,迟疑中又带着被看中的感激与激动,最后所有情绪都变成了咬牙坚定。
“微臣定竭尽所能,将鬼营之事打理周全,绝不辜负皇上厚望!”
明惠帝将她方才那瞬息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