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却并没有兰清笳这样开玩笑的好心情。
“她既然想除掉你,那么,她也就不能留了,我们必须把这个后患除掉。”
兰清笳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两人开始认真思索起了这件事。
问题的症结又回到了原点:他们究竟该怎样想出一个绝妙的计策,请君入瓮。
现在梁皇后是要借着秦淮的势去除掉兰清笳,可秦淮却是要想办法把自己从这场局中撇清,让梁皇后亲自下场。
但梁皇后也并非真的傻子,如果不是抛出足够的诱饵,她未必会咬勾。
饶是他们两人都有一副聪明的头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好点子来。
就在两人苦思冥想都不得其法的时候,院外忽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与这脚步声一道的,还有女子的说话声。
是慕容雪和盼儿的声音。
兰清笳和秦淮对视一眼,旋即,秦淮十分自觉地闪身躲了起来。
之前他便躲过一回,现在自然是熟门熟路。
他刚藏好,叩门声便传来,兰清笳清了清嗓,“进来吧。”
慕容雪被盼儿扶着进了屋中。
兰清笳离家多日,今日方归,就算慕容雪有孕在身,两人不能同房,但两夫妻自然也是要好生团聚一番。
不然在外人看来,岂不是太过寡情?
有盼儿在场,兰清笳自然是拿出了演戏的姿态,一见到慕容雪急忙快步上前,将她扶了过来。
“公主,你怎么来了?我本打算收拾整理一番再去看公主,不想我动作太慢,耽搁了时间,害得公主平白多跑一趟。”
慕容雪任由她扶着自己坐了下来,面上挂着柔柔的笑意。
“驸马在外办差,本就奔波劳碌,我整日都清闲在家,便是多走一趟又有什么?”
兰清笳当即道:“公主有孕在身,平日自当好生歇息。”
慕容雪抚着自己那依旧不甚显怀的肚子,面上愈加柔和。
兰清笳孙氏问起了慕容雪在府中的近况,衣食住行是否有何不妥,肚子是否有何不适,慕容雪一一作答,也反过来询问她在外办差是不是很辛苦云云。
两人你来我往,倒是当真如同一对真夫妻一般。
被遗忘的秦淮:……
两人演了一番,也都觉得有些演不下去了,于是,慕容雪便把盼儿支了出去。
她打算跟兰清笳私下说些话,询问一番鬼营里的情况。
盼儿却不知自家公主的想法,她见公主驸马彼此关切,俨然一副和乐融融的样子,心中不觉一阵欣慰。
看来果然是距离产生美,驸马离家多日回来,与公主的关系反而更加融洽了。
眼下慕容雪把她支出去,她也十分识趣,笑着退下。
盼儿一走,两人顿时就都把面上的假笑收了收,露出放松之色。
慕容雪直接开口,“你在鬼营里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棘手的难题?”
兰清笳面上多了几分自得的神色。
“这世上有我解决不了的难题?不过区区鬼营罢了,只要我想,就没有拿不下的。”
慕容雪闻言,不觉微微有些牙酸。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般自大?
不过她既然能有这般表现,想来鬼营里一切顺利,慕容雪对那些也并非当真那么感兴趣,知道没有遇到其他波折和难处,她就没有再多问。
她倒是对另外一件事更感兴趣。
“你住在那里,可方便?”
她所说的方不方便,自然是指她女儿身的问题。
说起来,慕容雪最佩服她的还是这一点。
明明是个女子,演起男人来却炉火纯青,慕容雪怀疑,怕是兰清笳都快把自己当成真男人了。
不过以往她扮男子,便只是在人前演戏,但现在她去了鬼营,却是连自己的私人空间都没有,这不仅是加大了暴露身份的风险,对于心理不够豁达的人,怕是会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反正要让慕容雪扮成男人跟那么多男子一起相处,她必然是不会习惯的。
听到这个问题,躲在暗处的秦淮也是神色一凛。
他想到兰清笳在那里会有的不便,或许不得不跟别的男子同屋而住,心中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百般滋味尽在心头。
但除了那些狭隘的心思作祟,更多的,却是担忧。
她万一真的露馅儿了怎么办?
兰清笳的回答却很轻松,“我有自己单独的房间,没什么不方便的,而且我在大家面前立下了威信,没有我的允许,没人敢私下进我的屋中。”
不方便当然多的是,但她不打算细说,她可没忘记秦淮还在听着呢,所以她便只挑着一些好听的话说。
慕容雪听她说得轻松,便也放下心来。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慕容雪便打算回去了。
慕容雪来这儿,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反正她怀着身孕,两人也不需要睡在一个屋。
现在过场走完了,她自然不打算多留。
而且慕容雪也知道,兰清笳难得回来一次,她必然要去向堂姐汇报一些情况,自己在这里赖着不走,也是耽搁她的时间。
慕容雪正要起身,却在这时,窗户处传来了一阵“呱呱”的鸟叫声,这声音很熟悉,自是烈焰无疑。
慕容雪正疑惑烈焰怎么突然跑来啄窗,紧接着,就是“笃笃”的声响,很有节奏。
慕容雪和兰清笳很快都猜到这是谁发出的。
慕容雪面色一喜,她想开口唤出名字,又怕被人听到,就只道:“我在这儿,快进来。”
果然,听到她的声音,那窗户就被推开,萧闯十分利落地翻窗进来了,烈焰也从窗外一下往里蹿,在屋中飞着,“呱呱”地叫个不停。
兰清笳看着一下热闹起来的屋子,忍不住用余光瞥向某个方向。
她心想,她果然这么抢手,人人都往她这里跑。
兰清笳这般在心中自我调侃着,慕容雪已经跟萧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