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这话,连秦淮都不禁生出纳闷儿,她想的这个法子,究竟有多惊世骇俗?
兰清笳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开口。
“如果梁皇后以为柔贵妃的孩子不是皇上的,而是我的,你们觉得,梁皇后会怎么做?”
此言一出,萧闯和秦淮的脸都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僵住了,两人看向兰清笳的眼神,也写满了难以形容的复杂。
兰清笳尽量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镇定且坦然,与他们回视。
没错,这就是兰清笳想到的点子。
这个点子,乍一听十分大胆,再一细品,也的确很大胆。
但除了大胆,这个点子也没有其他缺点了。
皇上的宠妃和宠臣竟然私通!
私通也就罢了,他们竟然敢混淆皇室血脉!
这样的奇耻大辱,皇上能忍吗?
别说是皇上,便是任何一个男人,就没人能忍得了。
而且,他们两人的关系,还算是丈母娘和女婿,柔贵妃母女便是共侍一夫,这么一桩丑闻被揭穿,明惠帝不会放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他们要让梁皇后主动出击,这个惊天秘闻无疑能成为一个巨大的诱饵。
只要梁皇后相信了这件事,她就一定不可能放过这么一个能除掉他们两人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半晌,两个男人才终于回过神来。
萧闯一言难尽地望着她,“那么,你要如何证明你与柔贵妃的清白?难道,你要把你的女儿身公开?”
兰清笳当即摇头,“当然不行,若是我把女儿身公开了,我自己便是犯了欺君之罪,更是把公主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萧闯听她这般说,姑且算她还有几分理智。
兰清笳道:“皇后既然怀疑我与柔贵妃私通生子,那么,只需要证明那孩子的确是皇上的孩子,这个指控自然不攻自破。
皇后这般造谣贵妃的清誉,质疑皇嗣的血统,皇上又岂会轻易放过她?”
而且,这么做还有另外一个好处。
兰清笳知道,柔贵妃有把孩子调包出宫的计划,这个计划从实施开始便风险很大,若是成功了,后续也并非就此高枕无忧。
孩子尚在襁褓之中不易分辨,但随着孩子渐渐长大,五官就会慢慢清晰有辨识度。
若是调包的那个孩子与明惠帝和柔贵妃的面容差别太大,说不定就会因此被有心之人盯上。
若是那时候梁皇后再借此机会发作,坚称柔贵妃的孩子不是皇嗣,乃是她与人私通生出的私生子,只需要让那孩子与明惠帝滴血认亲,就能把这顶帽子给柔贵妃扣严实了。
因为那孩子的的确确不是明惠帝的。
柔贵妃要证明自己,就必须把送到宫外的孩子找出来。
可是她如果立马就能把那孩子找出来,岂不是直接不打自招,承认了这孩子当初就是被她想方设法送出去的?
不论是与人私通生子,还是调包皇嗣,都不是一项轻罪。
柔贵妃唯一的自救之法,就是用巧妙的方式找到宫外的孩子,再把孩子被调包之事推到梁皇后的身上。
但这整套事情操作下来可不简单,便是找到孩子之后,他是跟谁生活在一起,也能被顺藤摸瓜地查到,这些终归不保险,并不一定能逆转局势。
与其届时再为这无穷的后患奔走,还不如在一开始就将所有的后患抹除。
兰清笳眼下想出的这个法子,便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若是孩子在没有被调包之前就已经跟明惠帝做了滴血认亲,那么,他的身份就不会再被旁人质疑。
之后,柔贵妃调包后的孩子即便与他们容貌不甚肖似,也不会有人真的敢出声质疑。
无缘无故的,柔贵妃当然不可能提出滴血认亲,所以,就需要有别人提出来。
梁皇后自然就成了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兰清笳便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才说,这个计划对柔贵妃有益无害。
相信柔贵妃自己听到了这个计划,也会十分心动。
秦淮听了,沉吟片刻却开口提出了另外一个疑虑。
“就算证明了那的确是皇上的子嗣,梁皇后也照样可以指控你们两人有私情,毕竟当初你的确是时常来往于碧溪宫。
梁皇后若真的咬定这一点,明惠帝未必不会生出疑心。”
除非她真的当众曝出自己的女儿身,才能彻底绝了明惠帝的疑心。
但这显然并不可能,她如若真的这么做了,反而会给自己招惹来更多的麻烦。
萧闯也认同秦淮的这个顾虑。
就算证明了那孩子是明惠帝的,却并不能证明柔贵妃对他绝对的忠诚。
若是一般人或许不会这么疑神疑鬼,但明惠帝却不是一般人,他本就生性多疑,一丁点的小事都可以被他无限放大。
如果他当真因为梁皇后的话而怀疑上柔贵妃和兰清笳之间的关系,那兰清笳除了自爆女儿身,只怕就没有其他方式自证了。
但兰清笳对此却是不以为意。
“他就算有所怀疑也没什么可怕的。”
萧闯和秦淮见她这般自信,都以为她有什么杀招,他们异口同声地问,“你有其他反击之法?”
谁知,兰清笳却是耸肩,“没有。”
两人:……
没有反击之法还敢这么嚣张?难不成她比别人多长了几颗脑袋,砍了一个还有第二个?
兰清笳的回答很光棍,“我之所以不怕是因为短时间内皇上根本不会对我怎么样,他需要用我,他纵然有些疑虑,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他不会因为那点子疑虑就将我这个得力干将除掉。
而柔贵妃亦不会受到波及,因为她的的确确诞下了皇嗣,皇上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不可能会对柔贵妃做什么,不然,朝野上下也就都猜到柔贵妃有可能给他戴了绿帽子。
咱们的这位皇上是一位好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