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笳又上了西山。
这一次,她根本不需要有人带路,直接靠刷脸就能被放行。
进了鬼营,一众侍卫们见了她面上也都多了几分敬意。
不过短短的时间,兰清笳就已经在鬼营里收获了一大批人心。
兰清笳询问起了众鬼人的情况,侍卫回答一切都好。
这也没有出乎兰清笳的预料,如果鬼营出了什么问题,侍卫们的反应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就算没有什么问题,兰清笳还是要先去看看。
她并没有放弃驯化和掌控那些鬼人,此前她尚未看到什么成效,不知道过了一天,会不会有什么惊喜等着自己。
即便是鬼人,他们每天都是要进行操练的,这是以前国师定下的规矩。
因为他们日后注定要上战场厮杀,既然如此,那就不可能赤手空拳,而必须学会熟练操控武器。
国师这些年的研究也颇有成效,对于如何控制鬼人进行操练,也已经有了自成一套的体系。
而控制的方法,便是吹笛。
不同的音调曲谱,便能对鬼人发起不同的指令。
这些鬼人在没有发狂的时候,对于国师的这一套曲谱还是十分顺从的。
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受着那曲谱的掌控,那几乎已经成为了刻入他们骨髓里的本能,听到了相应的旋律,他们便会做出相应的反应。
兰清笳到时,众鬼人便正在训练。
他们手中都多了一把长戟,只不过那不是铁的,而是木制的。
他们握着木戟,勾,挑,刺,割,一整套动作下来,自然没有所谓的整齐划一,但每个人却都能将那木戟挥舞得虎虎生风,他们的眼中亦是杀意毕现。
而那个吹笛之人,正是窦常刁。
之前兰清笳在鬼营多日,当时兰清笳便了解到,他们此前都会这般训练鬼人。
但或许是因为大家都还没从上次鬼人发狂的事故中缓过神来,那些天一直都没有恢复过对鬼人的训练。
或许,这其中也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因为兰清笳没有开口做出指示。
而大家为了顾及兰清笳的颜面,也都没有主动拿这件事到她面前请示。
为什么说是为了顾及兰清笳的颜面?
因为她是来接管和取代国师的,从兰清笳对窦常刁的态度,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兰清笳与国师是在争锋较量呢。
可训练鬼人的曲谱却是国师所做,兰清笳要接管鬼营,就也得老老实实地照着学。
不然,她如何能掌控得了这些鬼人?
但这样做,兰清笳岂不是就要失了自己的颜面?
这对于新官上任的兰清笳来说,自然是一件丢人的事,也无异于意味着她在与国师的争锋中落了下乘。
她若是主动开口也就罢了,既然她没有主动开口,大家也就不会不识趣地到她跟前去提。
所以恢复鬼人训练之事就暂时搁置了。
直到兰清笳昨日离开,窦常刁这才主动提出来,“这些鬼人都已经这么久没有训练了,你们觉得合适吗?
难道就因为景大人拉不下脸面,不肯向国师服软,鬼营里的训练就得一直搁置下去?
到时候这些鬼人的战斗力退化了,我们怎么向皇上交代?”
凌鹏被他说得无言以对,最后也只能默许了。
所以,兰清笳刚离开,他们便恢复了对鬼人的训练。
昨天的训练很顺利,没有出任何纰漏,今天训练便继续了下去,这才有了兰清笳见到的一幕。
她听着那笛声,看着鬼人的训练,眼神微眯,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窦常刁见到她回来了,脸上不觉露出了些许炫耀和鄙夷交加的神色。
她不过就是侥幸降服了鬼人,又在大家都还心有余悸的时候跳出来表现了一番,这才收拢了几分人心。
但这也不过区区小事罢了,她难道以为凭这些就能在鬼营彻底站稳脚跟?
那她未免太过天真。
她能像自己这样操控鬼人吗?她根本不行。
她就算要学,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照着国师的法子,那也是低了国师一头。
除非她能用自己的方式彻底将鬼人控制住,不然的话,她就别想取代国师。
但这谈何容易?
他们那么多人,在这鬼营里待了那么多年,跟鬼人打了那么长时间的交道,也做不到这一点,她不过是刚来,对鬼人又有少多了解?
她就算是个天才,没有三五年的时间,也断然不可能做到。
窦常刁心中这么想着,心中那股子自得感便越发强烈,更觉得自己在兰清笳面前彻底扬眉吐气了。
兰清笳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些被笛声控制的鬼人身上,压根儿就没有分给窦常刁半点注意力,对于他那诡异的自信自然也毫无感觉。
反倒是凌鹏,见到兰清笳来了之后,心中微微咯噔了一下。
他们趁着她离开的时候训练鬼人,她心里会不会生出不快?
凌鹏朝兰清笳的方向走去,窦常刁有心想要在兰清笳面前争回一口气,他便结束了这场训练,也朝着这边走来。
凌鹏跟兰清笳打招呼,“景太医,你回来了?”
兰清笳笑道:“我倒是很想在家中多住几日,但奈何身负皇恩,自是偷懒不得。”
凌鹏见她神色如常,不像是心中不悦的样子,心中略定。
他正斟酌着要怎么开口解释他们恢复鬼人训练之事,没想到兰清笳却是主动提了起来。
“这鬼人的训练挺不错的,国师的笛声当真是妙,竟能叫他们服服帖帖,指哪儿打哪儿。”
兰清笳是真心感叹,不管她对国师的感观如何,她都不得不承认,国师的确有些本事。
凌鹏这下是真的看出来了,她对此是真的没有什么不悦,反而是在真心感叹。
窦常刁恰好走到近前,将兰清笳这话听了去,他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深深的自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