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惠帝不觉笑了,他别有意味地道:“你什么样朕没见过?有什么好羞怯的?”
听了这话,柔贵妃面上的绯红更甚,眼波流转间,全是难掩的风情。
她伸手轻推了明惠帝一把,满是娇嗔,“皇上!臣妾不管,臣妾就是不想让您瞧见,您快出去。”
她借着娇嗔羞恼的架势,像是一个闹脾气的小女人一般,直接做出赶人的姿态。
明惠帝见此,非但没有生气,心中反而随之一荡。
她果然是个尤物,即便已经上了年纪,不再年轻,却还是这般勾人,明惠帝的心中热乎乎的。
“你啊你,也就仗着朕宠着你,才敢这样对朕颐指气使。
罢了,既然你一定要赶朕走,朕走便是,小没良心的。”
明惠帝说完,便背着手,施施然地往外而去。
直到明惠帝的身影消失,柔贵妃脸上那股羞怯又娇媚的神色这才飞快消失了。
方才那番打情骂俏,简直让她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地,真恶心坏了。
好在,总算是把那老东西支出去了。
柔贵妃之所以会突然来这么一场表演,当然不是为了恶心自己,而是因为方才兰清笳给她施针的时候,借着袖子的遮挡给了她一些提醒和示意,柔贵妃便知道,她定然是又有事要与自己私下商谈。
所以,柔贵妃才那般撒娇卖痴,硬是把明惠帝给哄出去了。
目睹了柔贵妃方才那一番炉火纯青的表演,兰清笳都不禁在心中暗叹,自己的演技跟她比起来,简直半点都不够看啊!
柔贵妃压低了声音开口,“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吗?时间紧急,若有急事便快些说,免得再生变故。”
兰清笳也当即收起了自己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感叹,她先是用正常的音量开口,做出一副指点许姑姑按摩手法的样子,然后在说话的间隙飞快压低声音开口,“的确是有一件要紧之事,此事能不能实施,还需要娘娘据实相告。”
柔贵妃点头,“你说。”
兰清笳也没有多余的时间铺垫,她一边用正常声音指点按摩,一边飞快压低声音直接开口便问出了那个问题。
“敢问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是否确实是皇上的?”
因为事关重大,她的声音压得更低,但却能够让柔贵妃和许姑姑都听得一清二楚。
此话一出,她们两人的神色都怔住,待回过神来,发现许姑姑的面色反倒是比柔贵妃更加难看几分。
在她看来,兰清笳的这个问题简直太过冒犯,不仅是对自家主子人品的不信任,更是要将她置于极其危险的处境。
许姑姑面色大变,心中大怒,柔贵妃却是比她冷静多了。
因为柔贵妃知道,无缘无故的,兰清笳不会突然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难不成她是吃饱了撑了?
柔贵妃面色如常,也没有质问兰清笳为何会有此一问,她直接便做出了回答。
“是。”
她的回答言简意赅,语气却是郑重的,并不似作假。
兰清笳见她面对这样的问题竟然都能面不改色,跟气愤的许姑姑相比,她的表现堪称镇定自若,兰清笳心中对她不觉又多了几分佩服。
能这般荣辱不惊,不愧是能做大事之人。
兰清笳没有再向她确认,而是直接低声而飞快地把自己的计划道出,她们听到了这样的计划,自然也就知道这件事究竟有多要紧,柔贵妃现在便是说了谎话,在听罢之后也自然会重新权衡,重新对自己说出实话来。
而且,兰清笳也相信她现在说的就是实话。
兰清笳飞快切换着音量和话语,往往说一句正事,就得穿插一句按摩手法,这让她的这番叙述显得断断续续,也有几分滑稽可笑之感。
但是兰清笳却没有半点玩笑之意,柔贵妃的面上也露出了几分幽深的神色。
而原本满腔愤怒的许姑姑,也终于知道兰清笳方才为何会问出那般冒犯的问题。
知道自己这是误会了兰清笳,一时之间,许姑姑原本的怒意便全都化作了尴尬与讪然,还有几分歉意。
但兰清笳和柔贵妃却都无暇在意她的心中所想,柔贵妃听完兰清笳的话,再次肯定道:“这个孩子的确是皇上的,关于这一点,我可以用我的性命担保。”
闻言,兰清笳心中的大石便彻彻底底放下了。
柔贵妃知道轻重,自然不会明明知道了这个计划的厉害关系,却还是昧着良心说假话。
兰清笳又道:“此事的具体细节我现在不便与娘娘细说,但今日贵妃只要知道了此事,日后计划启动之后,您也不至于太过慌张,也希望您到时候能配合演戏。”
柔贵妃点头,“我明白。”
兰清笳朝外头看去一眼,实在不能再多说什么,她便恢复了正常的音调,继续指导许姑姑学习推拿按摩的手法。
她们都恢复了如常神色,就好似方才私底下什么不该说的都没说。
明惠帝再进来的时候,许姑姑便假装一副已经学会了特殊推拿手法,并且给柔贵妃推拿过了的样子。
明惠帝询问柔贵妃感觉怎么样,柔贵妃朝他露出柔柔的笑。
“方才一番推拿,臣妾觉得身上都似乎松快多了。”
明惠帝闻言,自是大喜,他看兰清笳的神色一下又更添了几分满意。
兰清笳带着满意的答复离开了皇宫,不过她今晚便不能住在公主府,而是要住上西山去。
在上西山之前,兰清笳都没机会见到秦淮和萧闯,她便只能让慕容雪帮忙传信。
“今夜萧闯定会再来寻你,届时你便告诉他,一切都没有问题,可以按照计划进行。”
他们昨晚后半夜商讨的计划慕容雪并不知道,是以,眼下慕容雪听到兰清笳的这话整个人都茫然又好奇。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