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林想到了什么,心思不觉一动,只是,究竟要不要说,该不该说,他又有些犹豫了。
因为,他自己也并不确定自己究竟是不是看错了。
但眼下,再差也不会比现在更差!
如果他不搏一搏,就只有沦为药人这一条路可走。
但如果他搏一搏,或许还能搏出一线生机呢?
陈东林思及此,身上就像是突然有了力气,当即就奋力挣扎起来,口中大喊。
“大人,属下还有话要说!”
柳志成对此不为所动。
他还能有什么话要说?便是要说,也不过就是一些求饶的话,那些话对他来说就是废话,没有听的必要。
然而,陈东林却是大喊,“那是关于景太医的!”
柳志成听到他提起兰清笳,心思微动。
但也不过是神色微动,他并不相信陈东林会知道关于她的什么事,他故意这么说,多半就只是想要借此机会向自己求饶罢了。
陈东林见柳志成依旧不为所动的样子,他情急之下,便只能继续大喊,“大人,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我方才发现了景太医身上的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十分要紧,大人若是不听的话,一定会后悔的!”
柳志成终于出声,“等等,将他带回来。”
陈东林听到了这句话,整个人都有了一种重获新生的庆幸,同时,因为紧张,他整个人的后背也已经一片冷汗。
现在,他只不过是有了开口的机会,他究竟能不能获得生机,还得看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陈东林原本是不确定兰清笳究竟有没有被毒蛇咬的。
但现在,为了活命,他必须要一口咬定自己看到了!
只有让柳志成相信了这一点,自己才是立了功劳。
柳志成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看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审视。
“你可知道,对我说谎的后果?”
陈东林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属下接下来的话绝对属实,绝不敢欺瞒大人!”
“说吧,究竟是什么秘密?”
陈东林朝屋中扫了一眼,“此事十分要紧,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只恐会生出变故。”
柳志成便示意众人退下,屋中便只余他们二人。
柳志成直接吐出一个字,“说!”
只略略迟疑了一瞬,然后,他就毫不犹豫地开了口。
“方才那条蛇突然窜出来的时候,属下看到,景太医被咬了一口!”
柳志成面上原本是漫不经心的神色,但听到这话,他的面色陡然一变,因为震惊,他整个人甚至直接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陈东林暗暗握了握拳,暗暗给自己鼓劲儿,用笃定的语气把方才那话又说了一遍。
柳志成的面色顿时染上了一抹晦暗不明,甚至,隐隐带着一股癫狂。
他强压心中情绪,死死盯着陈东林又问了一遍。
“你当真看清楚了?”
陈东林不敢有半分犹豫,几乎是立刻就重重点头。
“属下看得一清二楚,绝对错不了!”
柳志成心中的念头疯狂转着。
兰清笳被毒蛇咬了,可却是好端端的,半点事都没有!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本身就是个药人!
这个发现,让柳志成的心中像是被点了一把火,整个人都要烧了起来。
假若她真的是药人,那么,她究竟是怎么成为药人的?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柳志成的脑中瞬间闪过了各种各样的念头,眸中的光也越发亮了。
陈东林悄悄抬眼看向柳志成,见到他的这般神色,心中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或许,自己这次真的赌对了吧。
陈东林不敢再多说什么为自己争取其他,只能默默地跪着,盼着柳志成能对自己高抬贵手。
柳志成终于从那癫狂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将目光投向陈东林,陈东林的心中微微一紧,同时也禁不住升起一股隐隐期盼。
柳志成盯了他片刻,这才道:“我会想办法核实你所说的话,若是你所言当真属实,那么,今日你便算是立下了一个大功劳。
在此之前,你便姑且好好当你的侍卫长吧,若是最后我发现你今日之言乃是信口开河,届时,等待你的究竟是什么下场,应当无需我多言了吧!”
陈东林心头先是一松,旋即又是一紧,手心上又有冷汗渗出。
但事已至此,对这件事,他也不可能再改口。
不仅不能改口,他自己都暗暗期盼着事情是真的,他的的确确没有看错。
兰清笳并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经岌岌可危,随时都有暴露的可能。
但她有属于女人的直觉,更有细腻的心思。
当时的天色已经渐渐亮了,她的动作固然很快,但她也不敢百分百保证没人瞧见了那一幕。
若是无人看到自然再好不过,但万一呢?
万一被柳志成看到了,就算他没有看清楚,但以他的多疑程度,必然会暗暗生疑,并且在暗中使手段核实。
他为人狡诈,他若是真的想要暗中做什么,兰清笳根本防不胜防。
如果真的让他确认了自己的药人身份,她的处境无疑就会陷入十足的被动。
哪怕兰清笳并不确定此事的真假,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兰清笳都不敢掉以轻心。
她能走到现在,靠的就是绝对的小心和谨慎,绝不能在这个关头白白将大好的局面破坏掉。
既然如此,与其被动地等待柳志成想办法试探她的深浅,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想办法做一个局,让柳志成打消对自己的疑虑。
那她究竟该用什么法子呢?
兰清笳的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兰清笳知道柳志成生性多疑狡诈,自己若是不能把计策安排得稳妥周全,只怕反而弄巧成拙,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兰清笳心中隐约有了想法,只是这个想法究竟能不能落实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