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的确是给柳志成传了信,但最后那些鸟儿飞回来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那封信依旧绑在鸟儿的脚上,根本就没有被人摘下来查看过。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另一只鸟儿的脚上绑了细带,这又是他表明自己已经收到了信息的信号。
当时国师就感觉十分不对劲了。
自己传过去的信息是在询问柳志成关于兰清笳的情况,他的回信应该是文字内容才对,只这么一条细带,自己能知道什么?
更何况,他传过去的那纸条也压根没被查看过。
国师当时就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了。
只是,他却也不敢再贸然传信去询问,他生怕最后弄巧成拙,把更多的讯息暴露在不知名的人面前。
国师还在想着先静观其变,之后再找机会向柳志成传信和询问此事,但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陡然收到了柳志成死了的消息。
这个消息简直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将国师炸得惊愕难言。
这也就罢了,真正让国师气得吐血的消息,是在得知了柳志成为什么出事的个中内情。
柳志成意图谋害兰清笳不成,反而将自己给搭进去了!
最后,兰清笳成了可怜无辜的受害者,柳志成自己,则是得了个臭名昭著的名声,便是死了之后,连生前的所有功绩也都被尽数抹去。
柳志成死了对此自然毫无感觉,但国师还没死啊!
柳志成是他的人,皇上这样毫不留情地做法,简直是将国师经营这么多年的功绩直接抹去,更是直接将国师的脸摁在地上摩擦!
这如何能让他不气急攻心?
这一气急之下,他便直接呕出了一口老血。
众下人们见此,顿时就慌了,很是一通手忙脚乱。
然而,最后大夫请来,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是,国师吐的那口血并没有伤及根本。
国师最近原本就郁结于心,这一口血吐出去,反而有了因祸得福的效果,他原本梗在心口的郁气得以纾解,国师的心中稍感舒畅了几分。
但一想到柳志成的死,想到兰清笳在西山上一人独霸的局面,国师还是觉得心中梗得难受。
国师坚定地认为,柳志成的死根本就不是一场意外!
这绝对是兰清笳给他设的局。
国师想到之前那只鸟上没被拆封的秘信,他一下就跟柳志成的死联系到了一起。
他与柳志成的这个联络方式,必然被兰清笳发现并利用上了。
柳志成之所以会传回他已经收到信息的信号,是因为他的确收到了一封所谓的秘信,只不过那秘信不是自己写给他的这一封,而是兰清笳浑水摸鱼之下,有意让柳志成看到的!
不然,柳志成那么谨慎的人,怎么会轻易对兰清笳动手,还反而被兰清笳算计了去?
国师在心中复盘着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越想,心中就越憋闷,甚至感觉喉头又生出了一股微微腥甜的感觉。
他现在就算复盘得再仔细,却也改变不了事情已经发生了的事实。
现在柳志成已经死了,没法再死而复生。
柳志成身上的罪名也已经被钉牢了,且证据确凿,自己便是再怎么想给他翻盘,也束手无策。
这枚棋子,就这么白白地折在了兰清笳的手里!
此时,国师心中生出了一种迫不及待想要除掉兰清笳的感觉。
梁皇后那边,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动手?
国师的眼神阴狠,眸底闪过一抹幽幽的杀气。
正在跟秦淮分享自己非凡战绩的兰清笳忍不住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秦淮不觉蹙起了眉头,神色间多了几分担忧。
“是不是染了风寒?”
兰清笳吸了吸鼻子,满不在乎道:“不是,定是有人在背后念叨我。”
她脸上还有些洋洋得意,“我猜,定是国师,他现在多半已经恨透我了。
不过,他再恨也没辙,他现在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动不了我。”
她果然还是喜欢别人明明恨透了她,却又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
秦淮见她那副神色,面上不觉染上了几分无奈。
兰清笳这次的确是旗开得胜,但秦淮还是忍不住念叨她几句。
“你上次的计划,有些太冒险了。”
这次对付柳志成的计划,完全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并且当场就执行了。
因为时间紧急,她压根儿都没来得及跟自己商议。
秦淮也并不是对她有掌控欲,一定要她事事都跟自己汇报了之后才能行动,他只是忍不住担心。
兰清笳的体质特殊,就算她全然不惧那禁地里的那等毒物,但这世上最可怕的其实不是那些毒物,而是人心。
这次她的计划固然顺顺利利,但这其中也并非没有幸运的成分。
若是一个不小心,兰清笳的这个计划就可能会失败,就算她成功除掉了柳志成,也可能会因此让自己的特殊体质因此暴露。
若是那样的话,兰清笳也将会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
秦淮对她关心则乱,是以不免对她一番训诫,兰清笳做都已经做了,现在不过听他念叨几句,自己又不会掉了一块肉,兰清笳便乖乖巧巧地应了。
秦淮见她如此,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无奈。
依照秦淮对她的了解,这妮子多半就是虚心认错,死不悔改。
但他就算知道,又能如何?还不是只能纵着她。
兰清笳见他说完了,赶紧找机会转移话题。
“你见到那位南疆的五皇子了吗?”
秦淮摇头,“我是武将,大多数时候都在兵部,而据我所知眼下南疆的使臣们正在被明惠帝安排着四处游玩,我迄今还没有机会见到对方。”
兰清笳闻言,心中顿时有些失望。
秦淮观察到她的情绪变化,不觉追问,“怎么了?这位五皇子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兰清笳道:“我觉得他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