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是她一直等着的一天,因为这一天她可以将柔贵妃母子和她的奸夫一网打尽,能看着那个贱人从云端跌落地狱,但没想到,真正从云端跌落的人,反而变成了他们母子!
她现在喉头都是发苦的!
不,还没有到最后的关头,他们绝不能轻易认输!
现在还根本不是最糟糕的时候。
假若真的到了最糟糕的时候,大不了直接鱼死网破!
抱着这样决绝的念头,梁皇后原本灰败的脸色也不觉缓和了几分,多了几分破釜沉舟的底气。
她见慕容睿一副彻底吓惨了,面无人色的模样,暗暗给他使眼色。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怂!若是连这最后的机会都抓不住,那局面只会更加糟糕!
慕容睿依旧惊慌失措战战兢兢,但事到临头,他已经完全没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努力收拾眼下的烂摊子。
两母子到了**帝跟前,梁皇后先发制人,满脸关切地扑上前,眼中都瞬间蒙上了一股雾气。
“皇上,您没事吧?臣妾真是吓死了!”
**帝看着她这副模样,只觉得心中一股怒意直冲天灵盖。
“皇后现在倒是顾得上关心朕了,方才倒是跑得快得很啊!”
梁皇后的面色微僵,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把这出戏唱下去。
她想说,方才可不仅仅是她跑得快,那一众大臣们,一个个也都跑得不慢!
只是他们距离**帝本就远,自己距离**帝近,就直接被**帝抓了典型。
梁皇后心中憋屈,却又不能直接把这把火往别人身上引,这样就实在太过跌份了,也是在往自己身上拉仇恨。
梁皇后嘴唇嗫嚅,一时接不上话,秦淮“好心”开口为她解围。
“皇上,方才情况紧急,皇后也只是情急之下才会那般,并非真的不顾及皇上的安危,还请皇上息怒。”
秦淮的这话,看似是在为梁皇后说话,但实际上,却大有暗暗给**帝上眼药之嫌。
情急之下才会那般?越是情急之下的反应,才越是说明了她的真实想法。
梁皇后情急之下一把抓住慕容睿就跑,完全不顾**帝的安危,这说明在梁皇后的心里,他这个皇帝压根儿就不是最重要的!
便是慕容睿这个儿子,也并没有把自己这个父皇放在首位。
反而是秦淮和萧闯,他们在第一时间里就想到了自己这个皇帝,并且第一时间冲出来救人,不管他们是抱着什么目的,至少他们把**帝的安危放在了第一位!
都说患难见人心,今日这次劫难,**帝才真正见识到了何为人心。
**帝面色冰冷,非但没有因为秦淮的劝和而息怒,反而对他们母子怒意更甚。
一众官员们,也都瑟瑟发抖,神情僵硬。
他们方才,也完全没有顾得上**帝的生死,而是只顾自己逃了。
哪怕他们现在已经恢复了理智,又恢复了原本的体面,但方才的狼狈到底是让自己落于下乘。
若是**帝恼怒之下要向他们兴师问罪,他们也压根儿没有为自己辩解的立场。
他们只能暗暗希望梁皇后和太子能把**帝的火气都吸引过去。
就目前来说,这是很有希望达成的。
因为慕容睿已经主动上前认错,分担火力了。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父皇,这一切都是儿臣督建不利,儿臣罪该万死!请父皇责罚!”
一同负责此项工程的工部大臣也颤颤巍巍地上前跪地请罪,口中连呼该死。
**帝一听他们的请罪,心中的火气就又开始嗖嗖嗖地往上飙。
现在知道请罪了?早干嘛去了?
自己拨了真金白银修建这座功德碑,那些银子便是扔到水里也还能听到一声响!他们就给修出了这么个豆腐渣来?真当他这个皇帝是个傻子,好糊弄?
他没忍住,直接抬脚就朝慕容睿踹去。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的确是罪该万死!”
**帝是真的气急了,那一脚踹出去,力道根本没有收住,慕容睿也不敢躲,就这么硬生生地挨了一脚,整个人都被踹得翻倒在地。
其余几个工部大臣没有挨踹,但同样是两股战战,颤颤巍巍。
他们没有挨踹,或许不是皇上饶过了他们,而只是因为他们跪得远,**帝踹起来不方便罢了。
梁皇后见慕容睿挨了一脚,心中顿时大急,想要去扶,但碍于此时的情形,又不敢有所动作。
这件事的确是慕容睿的错,他必须要承担**帝的这一场怒火。
慕容睿的也知道这一点,他即便是被踹得生疼,却是都不敢哼哼出声。
他艰难地爬起来,再次狼狈地跪在了**帝的跟前,语气低声下气地认错求饶,“是儿臣办事不利,儿臣该死,请父皇息怒!
只要父皇给儿臣一次机会,儿臣定将那些工匠都好好彻查一番!查出此次事故的真相!”
慕容睿的这番话,的确是在认错,但他在言语中也不乏暗示,暗示这功德碑的坍塌实际上与那些工匠有关。
自己督查固然有错,但无缘无故的,那些工匠又怎么会出问题?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人在背后弄鬼。
慕容睿用这样的方式不动声色地为自己开脱,**帝听了出来,只觉得胸中气恼更甚。
“此事若是真的与那些工匠有关,但你这个督查之人没有及时察觉,也是你的失职!
朕便是不会轻易饶过他们,也同样轻易饶不了你!”
慕容睿神色一僵,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认错。
“儿臣自知失职,难辞其咎,父皇要怎样严惩儿臣,儿臣都绝无怨言。
只是在此之前,儿臣想要将功折罪,弄清楚功德碑突然坍塌的原因,给父皇一个交代!
之后父皇便是要怎么惩戒儿臣,儿臣都绝无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