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在慕容睿的脑中升起,顿时让他越发如坠冰窟。
慕容睿用力磕头,声音都带着颤,急切地为自己辩解。
“父皇,此事与儿臣无关,儿臣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是有人想要陷害儿臣!”
明惠帝半个字都不信,他的神色冰冷,面无表情。
“不知道?功德碑突然倒塌,你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些石头上刻着那么多大逆不道的字,你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你身为督建人,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你领着朕拨的款,最后就做出了这么个狗屁玩意儿?
当初你向朕邀功的时候,可没见你说你不知道!你这猪脑袋里,究竟都知道些什么?”
明惠帝声色俱厉,这一番骂人的话比方才更加严厉,也更加不留情面。
明惠帝已经气得快站不稳了,但他还是很顽强地抬腿,给慕容睿连踹了两脚。
方才功德碑倒塌的时候,明惠帝就已经气得踹了一脚,现在,他直接又添了两脚。
秦淮做出一副要阻拦的样子,但也只是假意拦一拦,实际上根本没有用力,所以,该落在慕容睿身上的两脚,一脚也没落下。
明惠帝体型敦实,此时又是怒急攻心,力气就更大了,慕容睿捂着被踹的心口,翻倒在地,半天都没起来。
梁皇后见此,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也跟着一阵剧痛。
她当即扑了上去,一把扶起慕容睿,声音里已经充满了哽咽。
“睿儿,你没事吧!”
慕容睿艰难地吐了口气,只觉得心口一阵隐隐作痛。
然而此时,再痛他也只能忍着。
他望着明惠帝,眼中满是恳切,“父皇,儿臣的确有错,错在没有好好督查功德碑的建造,最后才被有心人钻了空子,酿成了这样的恶果,其余的事,儿臣是真的没有做过啊!
您便是直接将儿臣就地正法了,那些儿臣没做过的事,儿臣也绝对不能认!
还请父皇能给儿臣一个弥补的机会,儿臣定会竭尽全力,将此事彻查清楚!”
慕容睿每说一个字,便牵扯到心口,引起一阵剧痛。
但是,他却只能硬生生地忍着,将那一番表态的话大声说出来。
他的眼中含着泪,神色恳切至极,俨然是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样。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自己的心给掏出来给明惠帝看看,好证明自己的清白。
梁皇后心中对自己儿子百般心疼,对狠心的明惠帝更是满腹怨气。
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
梁皇后的脑中很快就锁定了目标,是柔贵妃,一定是她!
她生了儿子,心也跟着变大了,她这是想要做太后啊!
可恨他们之前都从未想过她会在这功德碑上做手脚,竟是半点都不曾提防,就这么让她得逞了!
难怪她一定要来皇家寺庙参加盛典,难怪她来了之后却又不露面。
原本的疑惑,现在她都找到了答案。
她来这里,就是为了看好戏。
她不露面,便是为了避免自己会遇到危险。
她自己当然伸不了那么长的手,但是她有奸夫兰清笳啊!
除了奸夫,她还有一个兄长,这些人都是她那艘船上的,必然竭尽全力帮她,所以才能完美地布了这场局。
可怜她的睿儿,不知不觉中,就中了圈套!
梁皇后一边在心中愤愤,一边忍不住着急,她的心腹究竟是怎么办事的,为什么到现在计划都还没开始落实?
现在已经是最佳的时机了啊!
心中着急,但梁皇后分身乏术,也没办法继续催促他们开启计划,她便只能强忍心中怨气,跟着一道向明惠帝求情。
“皇上,太子他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臣妾恳请皇上,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明惠帝对梁皇后的求饶依旧不为所动。
梁皇后只能豁出脸面继续恳求。
“大家都知道这功德碑是太子督建的,他若是真的命人在石头上刻字,那事发之时他岂不是百口莫辩?他岂会做这样愚蠢之事?
定是有人蓄意陷害,要故意往太子的身上泼脏水,还请皇上明察啊!”
明惠帝目光幽幽沉沉的。
“他本就愚蠢,便是做出再大的蠢事,又有什么可稀奇的?”
梁皇后被他的这话一噎,面色顿时更加难看几分。
明惠帝盯着慕容睿,此时,废太子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飞快地生根发芽,难以拔除。
梁皇后看到了明惠帝的眼神,多年夫妻,梁皇后读懂了他那眼神中的寒意,梁皇后的面色霎时更加惨白,浑身上下都似如坠冰窟一般。
果然,自己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应证。
明惠帝幽幽开口,“原本朕只觉得太子是能力不足,所以才会连一座功德碑都督建不利。
现在,朕不得不怀疑太子的人品。能力不足可以学习,可以弥补,但品性已经歪了,想要再斧正,就没那么容易了。”
明惠帝说出这话时话音并不高,只有周围的几人能听清。
那几个跪在地上的工部大臣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埋到地里去。
明惠帝说出这样的话,其中的意味已经再明显不过。
慕容睿和梁皇后更是如遭雷击,两人的身子都禁不住一阵摇晃。
他真的要废太子,他竟然真的要废太子!
不可以,太子之位是她儿子的,谁也别想抢走!
柔贵妃那贱人,想要这么轻易就把属于她儿子的一切抢走,做梦!
明惠帝张口,抬高了音量。
“太子德不配位,不堪……”
梁皇后再也无法再忍耐,张口便高声大喊,直接打断了明惠帝的话。
“皇上!请您三思!”
她不能让明惠帝把话说出来,那话一旦说出口,想要再收回,就并非那么容易的了。
明惠帝被梁皇后打算,面色当即一沉。
关于此事,他心中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