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正在吃酸枣糕,这酸枣糕是厨房专门为她做的,寻常人咬一口都要酸得掉牙,她却是能面不改色地吃完。
正吃得开心,烈焰飞回来了。
慕容雪只当它是去浪回来了,她还顺手拿了一块酸枣糕递到了它的嘴边。
烈焰显然是上过当的,闻到那个味道,它直接把脑袋一偏,就避开了她的投喂。
它只喜欢吃肉,以前给主人面子,偶尔吃上两块点心也就罢了,好歹那些点心的味道是正常的。
但最近主人喂给它的东西味道都奇奇怪怪的,它上了几次当,就开始拒绝食用除了肉以外的食物。
慕容雪见它不吃,还嘟囔了一句,“不吃就算了,我还舍不得给你吃呢。”
然后就塞进了自己嘴里,嚼吧嚼吧吃得津津有味。
慕容雪只顾着吃,根本没注意到烈焰脚上的东西,烈焰就自己噌到了她的身边,抬起脚在她的手上踩了两下,慕容雪这才看到了。
她当即就微微正了神色,急忙伸手把那纸条解了下来。
这纸条是谁传的?是萧闯,还是母妃?
萧闯应该没必要这么做,他昨晚上才来看过她。
慕容雪很快把纸条打开,心中也就有了答案。
这消息果然是母妃传来的!
看完了纸条上的内容,慕容雪的面色顿时就变得一片苍白,手也禁不住微微抖了起来。
难怪方才父皇会派人来请兰清笳入宫!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怎么办?现在该如何是好?
兰清笳怎么可能会跟母妃有奸情?又怎么可能生得出奸生子来?
天知道,她自己就是个女子啊!
两个女子,就算真的有什么,那绝对生不出孩子来。
偏偏四皇子已经被调换了,现在父皇再跟那孩子滴血验亲,便是验一百次也验不出血缘关系来啊!
其实兰清笳要证明清白很容易,她只需要公开自己的女儿身即可,这就是她最大的证据。
但是,她若这么做,就又是一项欺君之罪。
而且……
慕容雪低头看看自己挺着的大肚子。
兰清笳若是女儿身,那她这大肚子要怎么解释?
到时候难道又要把萧闯也牵扯进来?
越扯越多,只会让局面变得更加糟糕,更加难以处理。
再退一万步,兰清笳公开了女儿身,慕容雪也坦白自己的孩子是与面首生的,而明惠帝也大度地谅解了她们的欺君之罪。
但这些证据,却依旧无法证明四皇子是他的血脉啊!
他与四皇子滴血验亲不相融,他就会认定了四皇子不是他的血脉,是柔贵妃与人偷情所生。
至于这个奸夫,既然不可能是兰清笳,那就只能是别人了。
如此这般,柔贵妃和四皇子还是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总不能承认自己把孩子调包了吧?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是用一个欺君之罪来撇清另一个欺君之罪,兜兜转转,最后他们的头上还是结结实实地扣着一个欺君大罪。
所以,这件事似乎不管是从哪个方面去考量,都找不到完美的破解之法,这就像是彻底陷入了一个死局。
慕容雪那不甚聪明的脑子,彻底被搅混了,心头越发紧张,面色也越发惨白。
盼儿瞧见了,神色顿时一紧。
她急忙上前,“公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您,您可千万不要急,千万不能动了胎气啊!”
经她一提醒,慕容雪那一直紧绷的心弦这才骤然松了下去,她急忙下意识伸手抚着自己的肚子,安抚似的摸了摸。
她喃喃自语,“对,不能着急,不能动了胎气,好好想想,一定有办法的。”
慕容雪深吸了几口气,这才镇定了下来。
她转头对盼儿吩咐,“你快去追驸马,如果能追上,就跟他说我突然动了胎气,很严重,把她喊回来。
如果父皇的人不放她回来,你就把这个纸条塞给她!
注意,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能被旁人看到,尤其是父皇身边的那些人!
快,现在就去,不要耽搁!”
盼儿对自家公主的行为很是不解,但见公主满脸着急不似作伪的样子,便也不敢多问,拿过那纸条就转身跑了。
吩咐完了盼儿,慕容雪又扬声朝外面喊了一声,“来人,给我准备笔墨纸砚!”
这件事已经发生,且现在的局势,也已经不是她一个人就能解决的,她只能向萧闯讨主意。
慕容雪很快就写好了纸条,绑在了烈焰的腿上,让它去找萧闯。
烈焰对于萧闯的名字很熟悉,也有固定的指令,慕容雪做出了指令,它就会知道主人的吩咐是什么。
烈焰叫了一声,然后又扑着翅膀,一飞而起,很快就消失了。
给萧闯传了信之后,慕容雪又觉得好像还漏了谁。
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她应该给堂姐慕容熙也传个消息,堂姐比她沉稳镇定,主意也多,她想不出解决办法,堂姐肯定可以。
只是烈焰已经去给萧闯传信了,盼儿也去追兰清笳去了,出于谨慎,慕容雪也不敢贸然让别人去传信。
那些虽然是她公主府里的人,但他们究竟是不是完全忠心,可不可靠,慕容雪心中却是根本没底。
出于谨慎,慕容雪并没有把这么重要的事随便交托出去。
烈焰飞得快,然而距离远,一时半会儿没能及时赶回来,反倒是盼儿先回来了。
她的面颊陀红,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显然是累得够呛。
而她的身后,却是没有跟着人。
她哭丧着脸摊开手,“公主,奴婢没能追上驸马,消息没传出去。”
她不会骑马,只能急匆匆地命人套马车,她一路追到宫门外,兰清笳却是早就进宫去了。
慕容雪见此,心中一阵失望,但事已至此,再多纠结失望也无用。
她转而道:“那你再跑一趟,把这张纸条送去福安郡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