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贵妃却根本顾不得什么,现在,这免死金牌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一点希望,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不论如何,她都要尽力一试。
她双手举着免死金牌,直直望着**帝,声音高昂,又满含悲戚。
“皇上,这是您当初亲手赐给臣妾的免死金牌,您说,不论臣妾遇到什么样的情形,只要拿出这块免死金牌,就能免除一死,不论是任何人都不能把臣妾怎么样,这些话,皇上您还记得吗?
今日,臣妾便拿出了这块免死金牌,臣妾不为自己而求,只为四皇子而求!希望皇上能对四皇子网开一面,饶他一命!”
**帝的双目圆瞪,死死地盯着她手中的那免死金牌,因为气愤,他额上的青筋都禁不住一阵阵突突直冒。
“你竟敢拿朕给你的免死金牌,为这个野种求情?你将朕的颜面置于何地?”
柔贵妃神色悲戚,“皇上,臣妾要怎么说您才肯相信,四皇子他不是野种,他就是皇上您的亲生骨肉啊!”
“证据,证据呢?”**帝咆哮,“你口口声声说他是朕的亲骨肉,你的证据呢?你敢保证,朕再跟他滴血验亲,会验出血相融的结果吗?”
柔贵妃缓缓摇头,“臣妾不敢保证,因为臣妾根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哪里动了手脚,才会酿成现在的结果,但……”
柔贵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帝粗暴地打断。
“既然你不能保证,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朕相信你的鬼话?
你以为你拿着这么一块免死金牌,朕就能饶过你,饶过你那野种吗?
这免死金牌是朕给你的,它究竟作不作数,也由朕说了算!
朕若是认了它,那它就是可以保你安危的免死金牌,但若是不认它,那它就是一块废铜烂铁,根本不值一提!
现在,它在朕的眼里,就根本什么都不是!你便是拿出了十块免死金牌来,也根本没用!”
**帝的神色狰狞,几乎是直接咆哮着吼出了这番话。
慕容霏听得唇角不自觉微微翘起,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
方才柔贵妃拿出免死金牌的时候慕容霏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还藏着这么一个后招。
好在,她的父皇足够无情,完全没有因为柔贵妃手中的这块免死金牌就回心转意。
柔贵妃闻言,面色一下又变得惨白了几分,心中似是充满了绝望。
“皇上,臣妾知道自己现在在您心中已经毫无信用可言,但臣妾现在求您放过四皇子,既是因为臣妾的私心,也是为了皇上您啊!
臣妾不求您能放过臣妾,臣妾只求您莫要冲动行事,急于下定论,不然,日后便是再追悔,也是追悔莫及了啊!”
**帝冷笑地望着她,“你现在没法证明他是朕的血脉,难道日后就可以?”
柔贵妃当即连连点头,“能,臣妾能!
只要皇上您能冷静冷静,多一些耐心,慢慢等四皇子长大,一切自然就会真相大白。
小孩子都是一天一个变,他现在才不到两个月,脸根本没有长开,究竟长得像谁也根本说不清。
但等他长大些了,长到两三岁的时候,五官自然就能分明了。
他是皇上的亲骨肉,他的容貌便是再怎么像臣妾,也总会有几分像皇上的,皇上慧眼如炬,难道还能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吗?”
柔贵妃这一番话说得真情实意,完全发自肺腑,望着**帝的眼神也充满了恳切。
看着她的神色,任何人都看不出她这番话有半分作假之意。
只有柔贵妃知道,自己这番话完全只是拖延时间的托词罢了。
这个四皇子不是**帝的血脉,别说是长到两三岁,便是到死,也不可能会长得像**帝。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帝现在能对他放下杀心,根本不用再等两三年的时间,局势就会发生逆转,她和四皇子就都不用继续在**帝的手底下讨生活。
现在最要紧的,是拖延时间,把四皇子的性命保住!
哪怕这孩子不是她的亲骨肉,柔贵妃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事。
他是在替自己儿子受过,柔贵妃若是不倾尽全力救他,她心中定会寝食难安。
**帝听了柔贵妃的话,心中不觉微微生出了几分动摇。
慕容霏见此,心中暗急,这女人巧舌如簧,该不会真的把父皇给劝得改了主意吧?
慕容霏忍不住了,她张口就想要说些什么,柔贵妃却直接急切地再次抢过了话头。
“皇上,臣妾只希望皇上能好好想想,如果四皇子他真的是您的子嗣,可您却亲手将他杀了,您心中不会懊悔吗?
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可吃,您若是真的做出了错误的决定,难道您就不会后悔吗?
您与其去相信这样一个法子,为什么不多花些时间,用自己的双眼,自己亲身去感受,自己亲自对这件事做出判断呢?
退一万步讲,若是等翀儿两三岁之后您还是觉得他不是您的亲生骨肉,那时候再杀了他也不迟啊!”
柔贵妃的这番话煽动性太强了,**帝脸上的犹豫之色更加明显了几分。
慕容霏心中顿时一阵恼恨,柔贵妃这贱人果然是伶牙俐齿,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她想要劝**帝不要犹豫,直接将这野种杀了了事。
但这话却根本不该由她之口说出来。
若她当真那么劝说,他定然要怀疑自己的居心。
就在慕容霏斟酌着该怎么劝说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内侍高声通传的声音。
“皇上,景太医到了。”
**帝闻言,眸中又染上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阴郁晦暗。
**帝没有第一时间让人把兰清笳传进来,而是又重新把目光落在了柔贵妃的身上。
他的眸中已经没有了犹豫之色,他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