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决绝,整个人都是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为母则刚,不过如此。
明惠帝见此,却更是怒不可遏。
“所有证据都摆在眼前,你竟然还这般嘴硬!
好,既然如此,朕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朕的板子硬!
来人,把她给朕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慕容雪听到这话,脸色又是一白。
“父皇,求您息怒啊父皇,母妃是一介女流,她,她受不住那二十大板啊。”
“你闭嘴!你这个来路不明的野种,有什么资格为她求情?来人,把,把她也给朕……”
柔贵妃激动大喊,直接打断了明惠帝的话,“皇上!臣妾愿意以自己的项上人头做担保,雪儿的的确确就是您的亲骨肉,您万不可凭借这所谓的滴血验亲就直接给她定罪啊!
您若是心里有气,想要撒气,就直接冲着臣妾来,臣妾愿以死谢罪,只求皇上能够息怒,不要迁怒到雪儿的身上,皇上,求求您了……”
柔贵妃再次跪了下去,咚咚咚地对着明惠帝磕头。
为了慕容雪,她已经完全抛弃了自己的尊严,什么都不顾了。
明惠帝见到她的这番哭求,却根本不为所动。
“你现在知道求朕了?当初背叛朕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柔贵妃抬头,眼神哀婉,语气悲戚。
“皇上,臣妾从未背叛过您,您究竟要怎样才能相信?”
明惠帝的额上青筋又突突跳了起来,“朕与他们姐弟的血皆不能相融,你又要怎么解释这一切?”
柔贵妃当即急切开口,“这滴血验亲的结果有问题,这根本不可信!”
明惠帝怒声咆哮,“如何不可信?朕便是担心有人会动手脚,所以两次都是亲自去接的水,难道朕会自己在水里动手脚吗?”
柔贵妃目光直直地望着他,“臣妾知道皇上自己不会主动往水里动手脚,但却不能保证会不会有小人趁皇上不备暗中动了手脚!”
四皇子与明惠帝的血不相融,柔贵妃无话可说。
但是,慕容雪与明惠帝的血怎么可能也不相融?慕容雪就是明惠帝的亲骨肉啊!
他们两人滴血验亲的结果恰恰证明,这滴血验亲有问题,这其中定然有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明惠帝听了柔贵妃的话,明显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只觉得她这是在强词夺理。
“证据呢?你口口声声说这些,有什么证据?”
曾经,被明惠帝这般咄咄逼人索要证据的人,俨然是梁皇后。
现在,风水轮流转,陷入这般境地的人,赫然变成了柔贵妃。
柔贵妃的目光一转,忽而就落在了慕容霏的身上。
慕容霏的神色一顿,眼中不由生出了两分警惕。
“贵妃这般眼神是何意?莫非是认定是我动的手脚?”
慕容霏一副被冤枉了的气愤模样,“贵妃便是想要为自己辩解,也不能血口喷人!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御书房,父皇滴血验亲的时候我更是不曾主动凑上去,我如何动得了手脚?”
明惠帝面上的冷意更甚,显然,他心中亦是赞同慕容霏的话。
柔贵妃若是为了自辩就胡乱攀咬,那么,明惠帝对她的说辞非但不会有半分信任,反而会越发怀疑。
不等明惠帝再开口发难,柔贵妃就先说话了,她的回答让明惠帝和慕容霏都愣住了。
她说:“公主多虑了,本宫并没有怀疑你动了手脚。本宫看你只是突然想到,公主就是证据。”
慕容霏和明惠帝不解,慕容雪也满是困惑。
只有兰清笳的面上露出几分深思之色。
她或许隐约猜到了柔贵妃会有此一言的原因。
果然,紧接着就听到柔贵妃道:“皇上,平阳公主与您的容貌肖似,想来您对她的血缘身份,是没有半分怀疑的吧。”
明惠帝不明白柔贵妃究竟在卖什么关子,他的脸上并没有多少耐心。
“你有话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慕容霏的心中也生出了一股不悦,甚至还有些不安,总觉得柔贵妃这是又要闹幺蛾子了。
但她却不能阻止柔贵妃,只能耐着性子听着。
柔贵妃目光灼灼,“臣妾不知道究竟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但臣妾却能笃定,这滴血验亲的结果并不准确。
平阳公主与皇上容貌相似,谁也不能怀疑她的血脉,既然如此,臣妾便想请平阳公主再与皇上当场验一次。
如果你们的血同样不能相融,那便说明臣妾的猜测是对的,这滴血验亲的结果不准确,定是什么地方被人动了手脚!”
柔贵妃的话说完,明惠帝和慕容霏的神色都微怔,旋即,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柔贵妃这话里的逻辑。
先确定了慕容霏就是明惠帝亲生女儿的这个前提,再反过来证明这滴血验亲的结果是否准确,她的意思十分明确,逻辑上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如果两人的血相融了,那柔贵妃的这场自救就输了。
但如果他们两人的血同样不相融,那无疑就证明了柔贵妃此前的怀疑,这其中的某个环节被动了手脚,这才混淆了最后的结果。
如果明惠帝不认可这个结果的话,那就是连慕容霏的血缘都不认可了。
可是,慕容霏与他肖似的容貌又做不得假。
明惠帝看着柔贵妃脸上那笃定的神色,不由得露出了两分迟疑。
难道,自己亲自经手的清水,也是被人动过手脚的?
如果当真是如此,那方才自己与四皇子验亲的结果……
明惠帝的心头一跳,他几乎不敢去相信这一切。
他下意识想看向某个方向,却又莫名害怕,不想看到自己不愿意看到的情形,只能强作镇定,没让自己把视线投注过去。
不,不可能的,他不可能会犯这样的错,他不可能害死了自己的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