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人如闻天籁。
但紧接着,他就听到明惠帝补充完下一句,“如果朕没有搜到你所说的蛊虫,那朕便要重打你三十大板!”
叶大人的身子一抖,面色也一下僵住。
明惠帝直接让江福全亲自去给焦大人搜身,而众人则是鼻眼观心,默默等着结果。
叶大人自然是最希望能搜到蛊虫的那一个。
若是如愿搜到了蛊虫,那他还有一线生机,若是没有搜到蛊虫,那他的小命必然要交代在这里了。
兰清笳和秦淮的心绪有些漂浮不定。
他们也想要撬开焦大人的嘴,从他的嘴里探听到南疆国的真正图谋。
但同时,两人又有点担心,担心万一真的搜出了现成的蛊虫,让明惠帝得到了不止一只真言蛊。
若是那样的话,明惠帝定然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其他的真言蛊也一并用了。
而兰清笳觉得,他最可能会把多余的真言蛊用在自己的身上。
因为自己算是明惠帝身边最重要的人,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
这么重要的位置,自然要绝对忠贞可靠的人才能交托。
兰清笳见识过情蛊的威力,对于真言蛊,可半点不敢大意。
不过,方才叶大人也说了,真言蛊十分难养,他们不一定能在焦大人的身上搜出来,就算真的搜出来了,也不一定会有多出来的。
而叶大人,虽然这么说有些瞧不起人,但兰清笳对他的本事的确是不抱什么希望。
在众人的各怀心思中,江福全终于回来了,他的手中,赫然拿着一个小匣子。
叶大人看到那个小匣子,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神情也一下笼上了一层生动饱满的喜悦。
“就是这个,他的蛊虫就养在这匣子里!”
明惠帝的眼睛也不由得微微亮了几分,心中再次生出了希冀。
江福全将那匣子送到明惠帝的面前,明惠帝伸手接过就要打开,但最后又顿住了。
他将匣子重新塞回江福全的手里,“给他,让他打开。”
明惠帝没有亲眼看到过蛊虫,但却见过蛊虫隔着一层皮肤蠕动的情形,那般形态实在是让人见之恶心。
没有亲眼看到就已经足以令人浑身冒鸡皮疙瘩,如果亲眼看到了,那岂不是要直接当场吐了?
而且,明惠帝也担心自己贸然打开,里面的蛊虫会蹦出来,有了什么闪失。
江福全重新接过那匣子,递到了叶大人的面前。
叶大人十分小心谨慎地接了过去,他慢慢地把匣子打开,神色间甚至带上了一股子虔诚的感觉。
毕竟,这匣子里的东西可是关涉到了他的生死,他当然虔诚。
他将匣子打开,紧紧盯着,目光灼灼。
兰清笳也没敢往那匣子里看,对于那些蠕动的虫子,兰清笳见了也会本能地生出生理不适。
叶大人显然就没有这样的不适感,他看着匣子里的虫子,为了确认什么,他将那匣子小心地左右晃了晃。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的眼睛反而越来越亮了起来,最后直接变成了难掩的惊喜。
“皇上,这里就有一只真言蛊!是现成的,根本不用再花时间饲养,这只蛊已经养成了!”
他满脸喜色地抬头看向明惠帝,整个人几乎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
明惠帝闻言,面上也陡然笼上欣喜。
“当真?”
叶大人点头如捣蒜。
但明惠帝之前上过他好几次当,这次不免就多了几分警惕。
“你最好能对自己说的话负责,若你这次再说一半留一半,或是有半点假话,朕绝对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明惠帝的耐性,已经在方才他一次次的作死下消磨殆尽了。
这是他能给对方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再来一个要命的转折,明惠帝绝对不会放过他。
叶大人这次十分笃定,没有半点犹豫地点头。
“真的,这次是真的,我绝对能为自己说的话负责,若是我胆敢有半句假话,那就任凭皇上处置!”
他说得信誓旦旦,甚至还直接举起了手指,做出指天发誓之态。
明惠帝见此,心中勉强相信。
如果他说了谎,也很快就能拆穿。
明惠帝问,“你会下蛊吗?”
如果他再来一句“不会”,那明惠帝同样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拖出去打上几十大板,先出一口恶气再说。
幸而,叶大人还没有废物到这个地步,他忙不迭点头,“会,会,我会。”
“中蛊之后多久能起效?”
“很快,不出一炷香就能起效。”
明惠帝总算是听到让自己满意的答案,心情也不由微微好转。
“好,那你现在就去给朕把这真言蛊种到焦大人的身上,朕要马上开始审问他。”
叶大人觉得自己总算是有了表现的机会,当即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我这就去!绝对能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不会让皇上失望!”
明惠帝心中升起几分希望,却又不敢期待太高。
毕竟此人的行事的确处处都透着不靠谱。
不过这一次,叶大人总算是靠谱了一回,不多时,他就乐颠颠地回来了。
“皇上,成了,焦大人已经中了真言蛊,只要把他弄醒,他就会对皇上的问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对不会有半分欺瞒!
如若这真言蛊不起作用,那我的脑袋便任由皇上处置!”
明惠帝闻言,面色一喜,“好,好!快,把他带进来,朕要立刻审他!”
很快焦大人就被带了进来,他依旧昏迷着,明惠帝对秦淮示意,“把他弄醒。”
秦淮飞快出手,给他把睡穴解了,不多时,陷入沉睡的焦大人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此前他身上就有伤,此时苏醒过来,便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微微的呻吟,神色略带痛苦。
但明惠帝可没有贴心到要给他治伤的地步,只要他现在还死不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