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江福全,也是骤然提起了心。
他心中升起了一个十分大逆不道的念头,柔贵妃怎么还不咽气?她再不咽气,只怕就要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帝却是期盼着柔贵妃能挺得久一点才好。
他厉声开口,“你的姘头是谁?”
柔贵妃气息越来越弱了,但脑子被什么支配着,依旧顽强地张口回答。
“没,没有姘头……”
即便她说得很轻,但**帝还是听到了。
**帝一愣。
没有姘头。
可她方才却也承认了她曾经背叛过自己。
如果她没有被真言蛊操控,就不会承认她背叛过自己。
既然她已经被真言蛊操控了,那她说自己没有姘头这话也应当是真的。
**帝思绪转了一圈,总算是明白了什么。
她没有红杏出墙,没有给自己戴过绿帽子,但她却在别的方面背叛过自己!
**帝当即继续沉声追问,“那你是如何背叛朕的?你都背着朕做了些什么?”
柔贵妃的声音断断续续,“臣,臣妾曾,曾偷,偷听到……”
偷听到什么?
**帝下意识凑近了她,想要听清楚。
但她却突然又是一呕,又呕出了一口血,因为**帝凑得近,那口血便呕了他半边头脸,顿时叫他变了脸色。
而随着柔贵妃的这一声呕,她终于耗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身子一软,两眼一闭,彻底没了声息。
**帝顶着半边头脸的血,整个人神情呆滞,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顿了几息,他也顾不得脸上的血,伸手用力地摇晃着怀里的人。
“醒醒,你给朕醒过来!你还没把话说完,谁准你死了?”
但任凭**帝怎么用力摇晃,柔贵妃的身子都没有再动一下,那紧闭上的双眼,也永远不会再睁开。
江福全不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她没有撑多久。
若是她再多撑一会儿,再说出一些了不得的讯息来,那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江福全暗暗松了一口气,面上却半分不露,赶忙上前,拿出帕子为**帝擦脸。
**帝的面色阴沉,周身皆是一阵隐隐的怒意。
柔贵妃真的背叛过自己,这让**帝恼怒。
更让他恼怒的是,他没来得及从她的口中探问到更多讯息。
她究竟都听到了些什么?又背着自己做了些什么?
这种只知道一半的感觉,实在太过难受。
尤其是对于**帝这样多疑成性的人来说,这就像是抛下了一个勾子,时刻勾着他怀疑和琢磨这件事,时时刻刻都不得安宁。
与其如此,还不如不知道这件事呢!
**帝心中阵阵怒火中烧,柔贵妃已死,他没法冲着她发泄,便转而将那怒气直接转到了叶鸿恩的身上。
他盯着叶鸿恩,眸色冰冷森然。
“叶鸿恩!这就是你养出来的真言蛊?”
叶鸿恩身子再次禁不住狠狠一抖,面色也变得更惨白了几分。
他颤颤巍巍,哆哆嗦嗦地为自己辩解。
“皇,皇上明鉴,微臣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
按理说,微臣饲养蛊虫的每一个步骤都是没有问题的,这的的确确就是一只成熟的真言蛊,方才皇上不也听到了吗?这只真言蛊是起了作用的……”
**帝听到这话,顿时更气了。
真言蛊的确是起了作用,但它的副作用却是更大!
它就算能让人说真话,可前提也是得让人先有命说啊!
方才柔贵妃就算是说了真话又如何,但却只来得及说了不到两句就咽气了,那寥寥两句真话顶个什么用?
现在还让他被勾起了好奇心,一时之间不上不下的,着急难受!
**帝怒道,“你还好意思说?你这是真言蛊,还是索命蛊?就你养出来的这般货色,朕以后还敢用在谁的身上?”
**帝本是打算用真言蛊去控制自己想要控制的朝臣,让他们只能在自己的面前说实话,从而老老实实地为自己办事,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但现在,这真言蛊成了索命蛊,他若是真的把这样的蛊虫下到自己的大臣身上,那过不了多久他就无人可用了。
最后他得到的,也只是那些大臣临死前的只言片语罢了。
这样的买卖显然不划算,更是将**帝心中原本美好的幻想彻底打破,他如何会不气?
叶鸿恩心中亦是纳闷不已,叫苦不迭。
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思来想去,叶鸿恩只能归结于一点:定是柔贵妃的体质太弱了!
她的身子太过娇弱,连这原本没有什么杀伤力的真言蛊都受不住。
瞬间,叶鸿恩对柔贵妃就失去了方才的那股惊艳之感,只剩下了一股隐隐的埋怨。
她怎么就不争气一点呢?现在她死了,倒也连累了自己要白白受牵连,吃挂落。
叶鸿恩心中抱怨连连,嘴上也不闲着,极力地把责任推脱。
“皇上,微臣敢保证,这真言蛊是没有问题的,贵妃之所以会出事,定是因为她的体质特殊,又太过羸弱之故。
如若皇上不信,大可以把那只蛊虫拿来做试验,若是换了一个人,定然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叶鸿恩说得信誓旦旦,好似对自己的说辞十分笃定似的。
但实际上,他的心中却是一阵忐忑,根本不似自己表面所表现出来的这般自信从容。
他现在不过是放手一搏罢了。
他越是表现得笃定,**帝心中反而越是会迟疑,也会暗暗怀疑是不是真的是柔贵妃的体质所致。
他若是生出了这个怀疑,对于那仅剩的一只真言蛊,反而会越发谨慎,不会真的随随便便就找个人试验。
最后若真的证明那蛊虫并无问题,那他把蛊虫用来试验了,岂不是就白白浪费了仅剩的一只真言蛊?
叶鸿恩要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