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安昱语气中满含自信,不觉得自己比谁差,尤其是不比卓安烺差。
文昌帝却是依旧蹙眉反对,“战场上刀枪无眼,岂能儿戏?”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儿子,文昌帝自然也会担心他的安危。
除了卓安烺这个灾星,文昌帝对自己的其他几个儿女都是有血缘亲情的。
文昌帝越是不让他去,卓安昱的好胜心反倒越是被激了起来。
“儿臣又不是那等手无缚鸡之力的草包,就算上了战场也定能保护好自己,父皇您就放心吧。”
文昌帝又凉凉地瞥他一眼。
“朕是怕你去了非但帮不上忙,反而还瞎指挥,净添乱。”
卓安昱神情一滞,他为自己辩解道:“父皇,儿臣怎么就帮不上忙了?在父皇心里,儿臣难道是无脑的草包不成?”
文昌帝:“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卓安昱:……
他面上的神情快有些绷不住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父皇的亲儿子了。
卓安昱气闷不已,“父皇,您怎么能这么埋汰自己的亲儿子?”
文昌帝语气凉凉的,“朕也不是没给过你证明自己的机会,但最后呢?你给朕带来了怎样一个烂摊子?”
卓安昱想到自己在浔龙国栽的跟头,面色也有些不自在。
中了情蛊那段经历,是卓安昱一辈子都不愿意回想的。
也正是因为有那段失败的经历,卓安昱越发想要再次证明自己。
“父皇,上次是儿臣经验不足,一时大意,这才酿成恶果,吃一堑长一智,现在儿臣已经受了教训,必然不会再吃亏了。”
卓安昱连连保证,又连连恳请,态度十分坚决,俨然一副十分想一展拳脚,证明自己的样子。
文昌帝拗不过他,最后也只能点头同意了。
但是,文昌帝却也对他提出了要求。
“你要去可以,但你不能上战场,在后方的时候,也不能仗着自己的皇子身份指点江山。
一切作战计划,都只能听从大巫的,若是你敢违背,过后朕定要好生跟你算账。”
卓安昱自是连连答应。
有大巫在,他当然也不敢造次,一切听大巫的他没意见。
但是,前边那条,卓安昱却有些不以为意了。
他要去前线,却不能上战场,那他去那里有什么意思?他还怎么立功?
心里不赞同,但卓安昱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满口答应。
反正他到了前线,父皇也管不了他。
他上了战场,好好拼杀一番,将浔龙军杀得片甲不留,才能狠狠地出了心中的那口恶气。
也只有上了战场,他才有机会立下大功劳,将功补过,让父皇对他刮目相看。
卓安昱满腔雄心壮志,喜滋滋地就去准备了。
而这头,卓安烺也上路了,与他一道上路的,除了自己身边仅剩的几个心腹,还有文昌帝给他安排的人。
卓安昱能慢慢准备,慢悠悠地往前线去,但卓安烺却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即便他的身上还有旧伤未愈,也片刻不能停歇,直接翻身上马,就往浔龙国而去。
他不知道,自己在明惠帝那里,身份已经暴露了。
原本他以为此行会轻而易举,但因为这桩他不知道的意外,却徒增了许多麻烦与惊险,甚至险些让他一露面,就被明惠帝下令斩了。
卓安烺日夜兼程地赶到郢都城,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就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他是个生面孔,但他却有令牌。
到了宫门口,他直接亮出了自己的令牌,报上了姓名,请求面见明惠帝。
皇宫守卫不认识他,但却认识那块令牌,当即也不敢耽搁,很快就入宫通传去了。
明惠帝看到那块令牌,原本还不知道是谁,但一听到那个名字,明惠帝的半身不遂差点都直接好了。
不过,只是差点而已。
最后他又直接给倒了回去,一边激动得呼哧呼哧喘气,一边含糊不清地问,“谁?那个人说自己叫什么?”
前来传话的内侍见明惠帝态度这么激动,当即也郑重起来了。
他认认真真地回想了一番,在心中反复斟酌确认之后,才小心回答。
“回皇上,那人说自己叫王璟川。”
王璟川!
他没有听错,果然是王璟川!
明惠帝心里有一个小本本,在那个小本本里,记着很多人的名字,那些都是曾经得罪或背叛过他的人。
而其中,王璟川便是最近加上去的其中一个!
明惠帝咬牙切齿,“朕还没有找他算账,他竟然还敢来!”
江福全当初也全程旁听了焦正初中了真言蛊之后的所有坦白,所以,对于王璟川此人究竟是何许人也,江福全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人可真是自投罗网啊。
此时见到明惠帝气得浑身发抖,江福全赶忙上前拍背顺气。
“皇上息怒,您现在可万万不能再动怒了啊。”
在旁边守着的太医也急急开口劝说,更是随时做好了要给他施针的准备。
幸而,明惠帝十分惜命,一开始的愤怒之后,他很快就缓过神来,连连深呼吸几下,终于把自己那股怒意压下了。
但他开口时,语气还是阴沉沉的。
“去把他给朕押过来!”
他狠狠咬重了“押”这个字,像是咬牙切齿一般。
卓安烺在宫外候着,他设想过很多种情形,也预想过自己或许不会受到什么优待,但却没想到,自己会被那么不客气地对待。
宫门打开,御林军直接冲上来就把他的双手反剪到了身后,那力道很重,十分不客气,卓安烺的旧伤被牵扯,顿时疼得眉头紧蹙,发出了闷哼声。
卓安烺知道自己根本无力挣脱,索性便也省下了力气,老老实实地被他们押着往宫里去。
一路上,卓安烺都在猜测着自己遭遇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
是因为自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