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笳说得轻描淡写,他们心中依旧不停打鼓。
听话?
这位景大人莫不是对听话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鬼人在大家心中可谓是凶名在外,听说此前还出现过鬼人误伤了自己人的情况。
兰清笳是能够控制鬼人的人,她当然不怕,可是他们却只是最寻常不过的普通人,他们怎么可能会不怕?
那为首之人再次硬着头皮开口,“景大人,我们需要查看他们的手臂是否有伤,能否请景大人对他们下达指令,让他们把手臂露出来?您放心,我们就只是看一眼罢了。”
他望着兰清笳的眼神几乎已经带上了哀求之意。
他现在只想赶紧完成这一桩差事,好回去交差。
兰清笳观察着他们的神色和反应,基本上可以判断,这些人真的是来搜查秦淮的,他们对自己,没有任何怀疑。
兰清笳也想快些把他们打发走,是以,面对这个请求,兰清笳没有拒绝,而是爽快地答应了。
她对鬼人们发出了指令,让他们将两只手臂都露出来。
顿时,那些在大家看来凶神恶煞的鬼人,就立马乖乖地将自己的手臂露了出来,可谓是言听计从,半点迟疑和反抗都没有。
这一番情形,瞬间让那一行搜查的人惊呆了,看着兰清笳的眼神也充满了敬佩。
兰清笳开口提示,“好了,你们可以开始检查了。”
他们闻言,顿时回过神来。
但即便如此,他们心中依旧带着畏惧。
可就算再畏惧,也不能退缩,不然,不仅完不成这桩任务,还会被兰清笳看笑话。
为首之人带头,慢慢抬步走进了鬼人的地盘,其余人亦是将脚步放得很轻很慢,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大家分开巡视,这一次,没人敢上首去捏鬼人的手臂,他们只敢将目光落在那上面,确定没有伤就立马挪开。
这些鬼人原本身上是有伤的,但他们本身的体质也十分特殊,伤口愈合得很快,这短短半天的时间,他们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搜查之人分头行动,将所有鬼人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手臂带伤的,他们都齐齐松了口气。
若是真的有人的手臂有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啊。
这可是鬼人,他们可不敢以卵击石。
搜查完之后,他们立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临行前对兰清笳的态度更加客气。
能让这样弑杀残忍的魔鬼言听计从,这位景大人才是最让人忌惮的存在啊!
而这边,梁怀平带人到了卓安烺的住处。
外面的动静,卓安烺自然也知道了。
秦淮竟然逃了,卓安烺也很是意外。
看来,那人比他所以为的能量更加强大。
那人能在他们动手前就玩了一手完美的金蝉脱壳,可见,他在这里已经经营出了属于自己的人脉。
他现在藏在暗处,这些士兵之中,必然会有很多是他的人。
梁怀平大动干戈地想要把那人找出来,但卓安烺知道,那人既然有办法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那就不可能会那么轻易就被找到。
梁怀平注定要做一场无用功。
如果那人随随便便就被梁怀平除掉了,那卓安烺倒是不会有多在意。
但是现在,卓安烺的心中倒是生出丝丝兴味。
这可就有意思了。
卓安烺还在思考着此事,就忽见梁怀平来了。
梁怀平一进来,目光就在卓安烺的脸上打转,眼神也带着些许狐疑和探究。
卓安烺对上他这样的目光,心中立马便生出了了然,梁怀平没有找到秦淮,这是直接怀疑到了自己的身上了。
卓安烺心中生出一丝嘲讽,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他主动询问。
“梁大人,在下听说那贼人竟然提前收到风声,凭空消失匿迹了,竟然真有此事?”
梁怀平一直盯着卓安烺,但他戴着面具,梁怀平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变化,他便只能盯着卓安烺的眼神看。
梁怀平神色莫测,“确有此事,方才我已经命人把兴陵城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搜查了一遍,但是却根本没有找到那个贼人。
卓公子,你说,那个贼人究竟去了何处?又究竟是谁给他通风报信?”
梁怀平的眸色沉沉,落在卓安烺身上,带着一股微微的压迫。
卓安烺并没有闪躲和逃避,也没有含糊其辞,而是十分直截了当地问,“梁大人,莫非你是在怀疑在下?”
梁怀平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直接挑明,一时微愣。
卓安烺不等梁怀平回答,径直问,“梁大人,皇上难道没有告诉你,此人的身份究竟缘何会暴露吗?
如果皇上没有告诉你的话,那在下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皇上之所以能找得到令郎当初的被关押之所,便是在下提供的信息,换言之,是在下第一个发现令郎是被人冒名顶替的,这件事便是在下向皇上检举相告。
若在下跟这人是一伙的,在下为何要在皇上面前捅出这一切?
梁大人,你可以怀疑任何人,但独独不能怀疑在下。”
卓安烺的语气十分大义凛然,目光也不闪不避,直直与梁怀平对视。
梁怀平心中很是诧异。
这件事,明惠帝的确没有跟他细说。
关于卓安烺的身份,明惠帝就只说他是南疆国的三皇子,但他是可信的,他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梁怀平与卓安烺之间的信任毕竟很脆弱,即便明惠帝是帝王,但梁怀平依旧不能因为他的一句话就真的对一个自己全然陌生的人完全信任。
现在,一旦发生了一点分歧和风吹草动,他们之间就出现了信任裂痕。
卓安烺的这番自辩的话,的确让梁怀平很是意外,也很是震惊。
他想起了那日自己去面见明惠帝之时,他与卓安烺迎面碰上了,在自己到来之前,他刚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