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些药人的凄惨经历,众士兵们的情绪都被感染了。
除了众士兵,那些普通百姓们更是禁不住红了眼眶。
他们都是有儿有女的普通人,想到如果自己的孩子被拐走,送到那样一个鬼地方经受折磨,他们只怕要恨死那始作俑者了。
哪怕那个始作俑者是堂堂皇上,他们也不可能不恨。
不少上了年纪的人,甚至直接抹起了眼泪。
现场气氛一时蒙上了一种难言的悲壮。
慕容熙看着这番情形,心中缓缓升起一股快意。
明惠帝死了还不够,只有真的看到他遗臭万年,臭名昭著,被所有人唾弃,在史书上彻底留下恶名,慕容熙才觉得舒心快意。
这对明惠帝来说,才是最大的报复。
这也是慕容熙为什么会把这些药人带到人前,让他们演这一出戏的原因所在。
不仅仅是为了给萧闯一个顺理成章的台阶,让他能光明正大地领着众军投降,也是为了能趁机把明惠帝的恶行尽数披露。
慕容熙从来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对于明惠帝,她就更不会有半分仁慈。
她看向萧闯,再次开口,“萧将军,现在,你还不肯投降吗?”
萧闯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众军,目光深深。
最后,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哐当”一声,他直接将自己手中的剑扔了,旋即朗声开口,“如此君主,不堪为我所效,我愿弃暗投明,效忠新朝!
众将士,谁愿与我一道归顺?”
原本就有不少士兵已经被自己的亲人劝服,心中生出动摇。
又见到那些药人的惨烈经历,心中的天平更加倾斜。
现在,萧闯这个主帅振臂一挥,当即,众士兵便几乎没有犹豫地高声应和,“属下愿意!”
“属下愿意!”
整支队伍中回荡着众人的齐声高呼,旋即便是“哐”“哐”“哐”的丢剑声,大家都把自己的剑丢了。
便是有一些人并不想投降,但面对此番情形,也不得不顺势而为。
浔龙军不战而降,而且还降得心甘情愿,没有任何悲壮之意,这是萧闯打了这么多仗以来经历的头一回。
秦淮便混迹在众将士之中,看着这一幕,心中也不觉微微松了口气。
走完了这一步,大元军在浔龙国,也就没有任何阻拦了。
这也意味着,他和兰清笳的卧底使命,终于得以彻底结束,他们,能回家了。
秦淮出现在霍临尘面前时,霍临尘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就在秦淮准备自报家门时,霍临尘忽的伸手,在他的肩背上重重拍了拍,笑声爽朗。
“好小子!差点把我都给骗过去了!”
秦淮闻言,便知道霍临尘是认出了自己,他当即龇牙,露出笑来。
“义父!”
这一声义父,他喊得很大声,明明是开心的,但心里却又不由得浮上几分酸涩。
霍临尘再次伸手,将他揽入怀中,用力抱了抱。
“雪臣,辛苦你了。”
为了拿下浔龙国,秦淮在这里忍辱负重,经历各种风险,现在的局面一片大好,但却不知道为了今天他曾经怎样殚精竭虑,又曾经经历过多少次生死关头。
甚至于,为了大局,他们夫妻也不得不与年幼的儿子分开。
骨肉分离,这是比任何困难险阻都更加危险和残忍之事。
秦淮所经历的这些,不用多说,霍临尘心中都明白,这份功劳,秦书墨也时刻谨记于心。
霍临尘不能代替秦书墨对秦淮作出什么嘉奖和承诺,但见到他的高兴和欣慰,却是真心实意。
他松开了秦淮,将他拉到一边,“来跟义父说说,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
现在,霍临尘不是大元军的统率,他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长辈。
秦淮赧然一笑,“义父想听,我自然不会隐瞒。
只是,在此之前,还请义父先派兵去南疆接管玉卢城事宜,现在,笳儿还在那里守着呢。”
霍临尘闻言,先是微怔,旋即反应过来,当即就笑起来。
“好小子,知道疼媳妇,不错。”
秦淮笑应,“多亏义父起了一个好的表率。”
霍临尘闻言,当即捋须哈哈笑了起来。
对于宠妻的名声,霍临尘半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深以为荣。
他的媳妇儿,他乐意宠着,怎么了?
他不仅自己宠媳妇,对于宠媳妇的人,他也会多几分高看。
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不好好对待,那这人的人品定然不怎么样。
霍临尘当即就派了人前往玉卢城,与兰清笳交接。
做完了这一切,霍临尘这才揶揄地看向秦淮。
“现在总能好好地跟我说说话了吧?”
面对义父那揶揄的目光,秦淮也一脸坦然。
他也并不觉得自己惦记媳妇有什么不对,自己的媳妇自己不惦记,难道还要别人来惦记吗?
两个阔别已久的人,终于开始促膝长谈。
其实秦淮在这里做过的事,他都有定期地给秦书墨回禀,霍临尘不可能毫不知情。
但是,从书面上知道,和亲耳听秦淮说起,那效果自然不一样。
不过,秦淮的讲述却是避重就轻,一些颇为惊险的事,从他口中说出来,就显得颇为平淡且疏松平常。
但霍临尘不是那种能轻易糊弄的人,秦淮每说起一件事,霍临尘都能精准地抓住要点,继续深究追问。
在他的追问下,秦淮原本想要粉饰太平的话,就全都不攻自破了。
霍临尘望着秦淮,眼神中不由添了几分心疼。
他虽然不是自家孩子,但也跟自家孩子差不多,他曾经那么多次在生死线前徘徊,自己光是想想,心里便难受。
秦淮面对霍临尘那样过于慈祥和心疼的目光,反倒是生出许多不自在。
他当即就主动开口,把话题引到了兰清笳的身上。
“义父,你不知道,其实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