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还有一个现成的领路人。
当初兰清笳与鬼人军进山的时候,便是当地一名老者摸索着带着他们进去。
待兰清笳等人安置好了之后,那老者便又与一行人从山中出来了。
那个地方,一般的当地人都不敢轻易去,但那名老者,却是拥有着丰富的经验。
秦淮当即又命人去请那位老者。
但是,非常遗憾的是,那名老者年事已高,秦淮的人到时,他已经卧床不起了。
对方那样的状态,别说是领路进山了,便是下地走两步都做不到。
最后,秦淮的侍卫只带回来了一张地图。
这是那位老者凭借自己的记忆绘出来的地图。
他自己没法再亲自领一回路,就只能绘制出这张地图,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秦淮拿过那张地图,盯着看了许久。
侍卫见此,再次担忧地出声劝诫,“王爷,要不您还是不要去了吧,山中有诸多危险,现在连个领路人都没有,若是这地图有误,您在山中迷了路,那就遭了。
属下知道您担心王妃,但您放心,只交给属下便是,属下定会亲自查探到王妃的情况,将她好好地带回来!”
秦淮却是摇了摇头,“本王必须去。”
这件事,不论交给谁,他都不放心。
侍卫只能接着苦劝,“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要为小公子想想啊,您这一走,小公子必然也会怀疑,到时候他哭闹着找您怎么办?”
秦淮的神色微顿,眼底闪过一抹心疼的情绪。
但很快,这抹情绪就又被压了下去。
“他如果哭闹,你们就把他送走,送回扬州去。”
哪怕他知道这样做沐白多半会怪他,但秦淮还是做了这个决定。
他固然放不下沐白,但现在,他更放不下兰清笳。
他此时只觉得非常后悔,后悔自己之前为什么没有陪着兰清笳一起进山。
作为一个夫君,他似乎总是表现得很失职,完全没有尽到保护自己夫人的责任和义务。
这一次,如果她真的在山里发生了意外,那秦淮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自己。
秦淮在做这些筹谋安排的时候,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人,焦正初。
没错,现在焦正初依旧还好好地活着,他现在就在南疆。
为什么要留着他,因为他是南疆的老臣,对南疆的诸事都有超乎寻常的熟悉和了解。
将他留着,就能更方便地协助大元官员尽快接手南疆诸事。
毕竟,他的真言蛊一直都在,有这真言蛊在,他根本没法说半句假话,对于接手南疆的大元官员来说,焦正初就成了他们最得用的军师。
有什么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直接问焦正初便是了,他总能给出让大家都满意的答案。
为了预防焦正初想不开自杀,当初他们便刻意留下了焦正初的亲眷,如果焦正初能不寻死,好好配合他们的工作,焦正初的亲眷们也都能受到优待。
但如果他想不开自杀了,让大家白白失去这么一个好军师,那他的家人究竟会受到什么待遇,就不一定了。
焦正初在受到这么一番威胁之后,脸色一度僵硬扭曲,差点没直接当场抹脖子自尽了。
但他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都跪在地上求他,焦正初最终还是忍住了要抹脖子自尽的冲动,就这么苟且偷生了下来。
这段时间,他似乎已经渐渐接受了自己成了彻头彻尾的卖国贼的事实,整个人都十分平和。
秦淮也是经人提醒才想到他,他会不会也能帮上自己的忙?
蛊术,毒术和医术,在某些方面是有共通之处的,焦正初自己本身也精通蛊术,那对于南疆的毒术和一些解毒之法,是不是也比一般人精通?
秦淮当即就命人把焦正初请来,他要亲自验证一番。
如果他当真可用,那自己此行不妨把他一并带上,如此,也能规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风险。
焦正初被带到秦淮面前,根本不用人开口提醒,他直接就跪下行了礼,虽然他的语气平板无波,但至少,基本的礼数都是周全的。
秦淮见此,不觉挑了挑眉。
看来,这段时间,焦正初也已经被现实磨掉了自己的棱角和傲气,学会了低头。
焦正初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也知道他曾经扮成梁毅恒,把浔龙国上下的人都耍得团团转。
最后,他们南疆国和浔龙国都灭国了,大元国成了最大的赢家。
这一切,眼前的这人有不可磨灭的功劳。
焦正初知道自己要来见他的时候,心境是有点波动起伏的,但很快,他就恢复冷静了。
现在就算有再多的不甘与不平又有什么用?一切已经发生了。
他也已经成了叛国贼,现在,也已经没有什么资格再以南疆人的身份自居,去仇恨任何人。
是以,焦正初现在的态度很平和,或者说,是很木然。
秦淮也没有为难他,直接就把他叫起了,然后就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焦大人,本王把你叫来是想问问,不知焦大人对于毒术和医术是否同样精通?”
这个问题问得就有点太宽泛了,焦正初也不知道该说自己是精通还是不精通。
他便只道:“略知一二。”
秦淮便直接把侍卫们收集整理的那本毒草毒物名册递给他,“那焦大人且看看,这上面的毒物你是否都认识?”
焦正初接过那本册子翻看了起来,这些都是南疆的山林中常出现的毒物,对于大多数南疆人来说,应当都不算陌生。
而焦正初对他们的了解,显然比一般人要更加透彻。
他颔首,“都认识。”
秦淮再次问,“那若是一不小心中了毒,你又是否有办法及时解毒?”
焦正初也如实回答,“大部分都可以,但有些毒物的毒性霸道,碰之便会立马身亡,那些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