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白望着昏迷的爹爹,强忍泪意,缓声开口。
“爹爹,我要走了,不能继续陪在你身边保护你了,你一定要快快醒过来,千万千万不要出事!”
回应他的,是一阵沙沙的风声。
沐白又不死心,依旧盯着秦淮,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全都是一些没有什么营养的道别之言,但是,躺在地上的人从始至终都合着眼睛,没有给他半分回应。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焦正初见他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终于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冷声打断了沐白的话,“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沐白恋恋不舍地望着秦淮,最后郑重地说了一句。
“爹爹,这次我是真的要走了,你一定要快快醒过来!”
焦正初从鼻中发出一声轻嗤,他这副样子,俨然已经半死不活了,怎么可能醒得过来?
就算他当真醒了,也不可能自己给自己解毒,他最终也是只能白白等死。
焦正初拎起沐白的衣领,直接就把他拎走了。
沐白一边走,一边回头望,口中再次大喊,“爹爹,你一定一定要醒过来!”
最后,沐白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了广袤的林子里。
在焦正初没有看到的地方,沐白的一只手捏着一个瓷瓶,在最后离开的时候,悄悄地朝秦淮的方向丢去。
那是沐白身上仅剩的一个备用的小瓷瓶。
他将那瓷瓶留下,是希望爹爹如果真的醒过来,能第一时间看到,第一时间想起这样的自救之法。
爹爹的身上也有几个小瓷瓶,但是沐白担心万一不够怎么办?
沐白不知道焦正初究竟给爹爹下了什么药,万一那药很霸道,爹爹身上那几个瓷瓶的血不能完全帮他解毒,自己再多留下一个,也能帮到爹爹。
但是,有焦正初在,沐白根本没法光明正大地给爹爹喂下去,所以他就只能尽量想办法在爹爹面前多说一些话,以期能尽量唤醒爹爹。
他已经那么那么努力了,爹爹一定能听到他的声音,一定能尽快醒过来的,他相信爹爹!
沐白怀着这样满心的期盼,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那里。
他没有看到,在他走后没多久,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手指终于微微地动了动。
沐白被焦正初带着离开了,一开始沐白还在尝试记下路线,若是他待会儿有机会摆脱焦正初,他还能回来找爹爹。
但是,焦正初带他走的却都是一些七弯八拐的地方,很快,沐白就被那复杂的地形绕晕了。
光靠脑力记忆没法记清楚,沐白就想要尝试留下些记号。
一开始沐白还能在身上掏吧掏吧,掏出点东西来,悄悄地往地上扔去。
但他身上带着的东西统共也就这么多,很快他就没有东西可扔了。
他便转而想要在树上,或周边的灌木中留下些痕迹。
但是焦正初看他也看得很紧,沐白就算是想要在树上留下痕迹也根本没有机会。
而且,后来焦正初直接用腰带把沐白的双手捆了起来,对沐白显然也是百般防备。
所以,沐白要沿途留下些什么,难度也变得更大了。
无奈,这个方法也被排除了。
沐白脑子咕噜噜地转,很快又心生一计。
他开始留意起了周遭的环境,目光专门盯着那些自己记忆中的毒草瞧,更是希望他们能一脚踩到一个毒虫窝里去。
他可不怕那些毒虫毒草,但是,焦正初肯定怕啊。
既然他靠自己的力量没法对付焦正初,那就只能依靠这些外力来对付他了。
但这个方法必须得一击即中,若是这次下手不成,下次他必然就生出了警惕,自己想要故技重施,就没那么简单了。
为了寻找机会,沐白一路上都表现得十分乖巧,没有半点作妖。
焦正初也一直都在盯着他,谨防他搞小动作。
现在见这小子安安分分的,焦正初也并没有彻底放松警惕。
毕竟,这小子可不像表面上那么安分,他既然能做出迷晕侍卫自己悄无声息地进山的事,就可见他有多不安生。
焦正初一直领着沐白朝前赶路,但究竟要去哪里,焦正初自己也并没有计划。
毕竟对于这山中的地形,焦正初也并没有十分了解和熟悉。
他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先找到一个隐秘僻静之地,尽量避免被那些侍卫找到。
若是被那些人找到了,自己的计谋就彻底暴露了,他就会自身难保了。
焦正初不仅要找到那么一个合适的栖身之所,路上还得避免留下明显的痕迹,免得被搜寻而来的人找到。
除此之外,他还得小心提防周围的危险。
毕竟,这林子里的危险可不少,若是一不小心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毒物,那也够他喝一壶的。
沐白想要利用那些毒物来对付焦正初,同样的,焦正初也没那么傻,他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是以,他对沐白也更加警惕。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把沐白的双手绑起来的原因。
若是不将这小子牢牢绑住,他趁自己不注意袭击自己,那就麻烦了。
两人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但实际上却是各怀心思。
沐白深觉他的警惕心太重,自己根本找不到机会偷袭。
而他们在路上的时间,是他最好的机会,如果他没能抓住这个时间有所动作,那等到他真的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栖身之所,他就要对自己动手了。
到时候,自己便是再想要挣扎反抗,也已经来不及了。
沐白心中着急,便只能继续绞尽脑汁地想办法。
为了降低他的警惕心,沐白开始主动跟他搭话。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焦正初睨了他一眼,“你不是知道吗,还明知故问。”
沐白不承认,“你又没说,我哪里知道了?”
焦正初:“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