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安烺冷冷地望着焦正初,并不想跟他多浪费半点口舌。
他只冷漠地道:“因为我看你第一眼就觉得,你该死。”
焦正初在卓安烺的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意,就好像,他们之间曾有宿仇一般。
可是,这个人究竟是谁?
焦正初重重喘息着,艰难开口,“你,你是谁?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卓安烺取出了另外一支利箭,缓缓搭在弓上,对准了焦正初。
他淡声道:“这个问题,你到阎罗殿去问吧。”
随着话音一落,卓安烺便直接松了手,手中的那支利箭便直直朝焦正初的方向射去。
焦正初瞳孔微缩,张口疾呼。
“不……”
他只来得及发出这么一个字音,喉头就被那支利箭射中,瞬间,鲜血迸射,他直接咽了气。
而他的瞳孔,依旧睁得大大的,没能阖上。
到死,他都是不甘心的。
明明他的谋算马上就要成功了,结果到头来却……
而他至死,也不知道这个破坏了他的谋算的人,究竟是谁。
沐白原本下意识地要捂住眼睛,但是最后,他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他克服了自己心中的恐惧,目光不闪不避,亲眼见证了焦正初被卓安烺射杀的这一幕,他的手心上,已然不受控制地渗出了点点冷汗。
卓安烺回头,淡淡看了沐白一眼。
“怕吗?”
沐白先是下意识地要点头,点了一半,又立马摇头,提高了音量大喊,“不怕!他,他是坏人,他死有余辜!”
亲眼看到焦正初被射杀,沐白心中其实是有点发怵的。
但是,他会发怵是因为他本身没有经历过太多这样的血腥场面,而不是因为他觉得卓安烺太残忍,焦正初太可怜。
焦正初才不可怜呢!
他表面上是个慈祥和蔼的老爷爷,但实际上,他的真面目早就暴露出来了。
沐白方才,险些就被他把腿打断了!
虽然那样的事情没有发生,但不是因为焦正初不想这么做,而是因为他还没来得及这么做。
他不仅仅要打断自己的腿,他还要喝自己的血,用自己来做实验。
面对这样的人,沐白对他是绝对不可能有半分怜悯的。
他对这样的人怜悯,就是在拿自己的安全在开玩笑。
卓安烺方才杀人的手法干脆利落,周身的杀气毕显,那一瞬间的确是有点吓人。
但是,沐白也只是有一点点害怕而已。
这是他的恩公叔叔,他方才这么做,是在救自己。
他救了自己两回呢!
沐白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他救了自己两回,这个恩情,他是会一直记在心里的。
卓安烺看了沐白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他就算是因此感到害怕了,也是情理之中,他本身,也的确不是什么温良纯善之人,也没必要在这么一个陌生孩子面前扮演那样的人设。
卓安烺朝焦正初走去,面不改色地把插在他身上的两支利箭拔了出来,又在他的身上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番,将血迹擦拭干净,这才将利箭重新放回身后的箭筒里。
他的箭也是很宝贵的,他可不想白白浪费在这个人身上。
做完了这一切,卓安烺略顿了顿,又在他的身上摸索了一番,搜出了一些瓷瓶,一股脑全都塞进了自己的身上。
但凡是进了这林子里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准备一些解毒或是治疗外伤的药。
既然他都死了,这些东西留在他的身上也没什么用了,自己不拿岂不是浪费了?
确认他身上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之后,卓安烺这才转身,朝沐白折返回去。
“走吧。”
沐白忙不迭地点头。
临走前,他还有些恶狠狠地朝焦正初的尸体狠狠瞪了一眼,宣泄他心中的怒意。
卓安烺自顾自地在前面走着,沐白生怕自己被甩下,主动伸手,一把拉住了卓安烺的手。
“叔叔,你等等我。”
卓安烺的手上也包裹得严严实实,没有露出半寸皮肤。
但是,沐白手上的温度,也清晰无比地传到了卓安烺的身上。
卓安烺的脚步微顿,那只被他抓住的手也微微滞了滞。
片刻,他甩开了沐白,语气不冷不热。
“我不喜欢拉拉扯扯。”
他现在是个不人不鬼般的存在,身上兴许便有毒。
这么一个长得还算可爱的小不点,可别被自己给传染了。
沐白不知道卓安烺心中的想法,他被甩开之后,心中有点小失落。
卓安烺瞥了他一眼,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淡声问,“脚上受了伤?”
沐白方才的确是被摔了一下,但方才那股火辣辣的疼痛已经褪去,现在他已经不觉得疼了。
想来,这又是他的超凡愈合体质起了作用。
沐白生怕卓安烺要亲自给他检查伤口,到时候看到他腿上的新伤那么快就痊愈了,万一他起疑怎么办?
沐白忙不迭摇头,“没,没有,我半点伤都没有!”
沐白的确很感激恩公叔叔救他,而且还连救了两次,但是,沐白心中却也并非全无戒备的。
毕竟,他前不久刚刚才因为自己不够警惕,轻信别人,差点酿成大祸。
现在,他也不能完全相信恩公叔叔。
就算他再感激恩公叔叔,对于他身上的这个大秘密,他也要牢牢地捂住,绝对绝对不能再让别人发现了!
沐白慌忙否认的模样,落在卓安烺的眼中,就成了是小孩子的逞强。
毕竟,这个年纪的小屁孩,也是好面子的,不肯轻易示弱于人前。
卓安烺没有再多说什么,沐白暗暗松了口气。
沐白正要开口说话,卓安烺却又在前面停了下来。
他拔出长剑,利落地砍下了一根小臂粗壮的树木,又将树干上的枝丫三两下削干净。
做完这一切,他便径直将那支树干递到了沐白的面前。
沐